司明玥知道管文娟病的很重,但當她真正踏入病房見到對方時,還是被驚了一下。
躺在病床上的管文娟,身形消瘦得一陣風就能吹跑,那模樣用"形銷骨立"來描述絲毫都不為過。
原本紅潤的臉頰此刻變得灰暗無光,整個人都因過度瘦弱而顯得有些脫相。
尤其是那雙眼睛,在瘦削的麵龐上,顯得大得嚇人。
當她望向你的時候,竟會讓人感到一絲寒意從心底滲出。
管文娟的聲音虛弱無力,仿佛每說一個字都要耗儘全身的力氣,“你……是來看我笑話的?”
司明玥忍不住翻了個大大的白眼,隨即將手中提著的營養品重重地放在床頭櫃上,哼了聲,“我沒那麼閒。”
說完,她向後退了好幾步,與床頭拉開一段距離後才定住身形,接著開口,“管文娟,咱們之間,本就沒有什麼深仇大恨。
若你這生病還沒讓腦子變糊塗的話,不妨好好回想回想,過往所有的事情,哪一件不是由你挑起事端的?
而我,不過是迫不得已反擊,所以,我並沒有什麼對不起你的地方。
咱們之間,話不投機半句多,今天我來探望你,心意已經儘到,我就不多留了。”
走到門口,手已經搭到門把手上了,司明玥突然停住腳步,緩緩回過頭,目光落在了管文娟身上。
“人得先有命在,才能去想其他。
生病就醫、接受治療,這就跟餓了要吃飯,喝了要喝水一個道理,再正常不過了,沒什麼好丟人的。
螻蟻尚且偷生,你難道連個螞蟻還不如?自己好好想想吧!”
司明玥說完,就頭也不回的走了。
治病救人並不僅僅依靠醫術和藥物,很多時候患者自身的心氣也是至關重要的因素之一。
她並不確定剛剛那一番話管文娟能不能聽進去,畢竟是條生命,能幫就幫一下吧,算是為寶寶們積福了。
誰也不是完美的人,包括自己,在彆人眼裡同樣存在著各種各樣的缺點和不足。
管文娟高傲,自私,做了不少壞事,但罪不至死。
但以她們的交情,對管文娟,她能做的也就隻有這麼多了。
醫院門口,陽光灑下一片金黃。
司明玥身著一襲寬鬆的孕婦裝,手輕輕護著自己凸起的腹部,臉上洋溢著滿滿的幸福感。
不期而遇的撞見沈玉婉,司明玥目光停頓片刻又淡淡收回,把頭轉向一邊,就跟沒看到這個人一樣,徑直走過去。
沈玉婉的視線落在司明玥身上,尤其是看到司明玥那挺起的孕肚和一臉幸福的模樣時,心中原本就壓抑著的嫉妒與不甘瞬間如決堤的洪水般洶湧而出。
眼看著司明玥就要走遠,沈玉婉終於按捺不住內心的衝動,大聲喊道,“等等!”
兩人同時轉身,刹那間,目光在空中交彙,碰撞出無形的火花。
沈玉婉緊咬著牙關,恨恨地瞪著司明玥,“司明玥,現在你處處比我強,是不是很得意?”
司明玥沒忍住又翻了個白眼,心說這母女倆還真是一個德行。
她譏諷一笑,“閒著沒事就去陪陪你媽,我沒空陪你瘋。”說完,便準備繼續邁步離開。
“司明玥!”
沈玉婉追過來攔住司明玥的去路,眼神中透露出幾分近乎癲狂的神色,怒不可遏地吼道,“你憑什麼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
你不就是有個當高官的爸嗎?
可你還不是在農村長大的!就算被認回了司家,也改變不了你的成長經曆,你就是配不上楚烈。”
司明玥氣笑了,她打量沈玉婉一眼,輕蔑說道,“是啊,你好,你哪都好,又是團長千金又是大學生的,可惜啊,楚烈就是看不上你!
就是把我這個農村的泥腿子當眼珠子疼。
不服啊?
憋著!
我們孩子都快出生了,你還惦記楚烈,要不要臉啊?
還敢大庭廣眾下嚷嚷出來,是嫌你爸的職位降的不夠快,在添把火?
自私自利,黑心爛肺,一點道德底線沒有,沈副團攤上你這麼個閨女,倒八輩子血黴了!”
說完也不管沈玉婉鐵青的臉色,一把推開人,頭也不回的走了。
麻蛋,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她還以為這段時間沈玉婉這麼消停,是已經想通收斂了呢。
原來還是狗改不了吃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