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底下哪有這麼便宜的事?”
拓跋野冷笑一聲,半點不上套“這裡區區幾千守軍而已,何況城牆上還有這麼大的缺口,守軍也是你們第戎族的人。”
“以你大將軍的威名,哪裡還用攻打入城啊?直接讓城裡的第戎人繳械投降,把梯子一放,咱們不就能順利入城了?”
“還是說,他們已經不聽你這位大將軍的命令了?覺得你的命令是臭狗屎,踩一腳都嫌惡心?”
拓跋野故意譏諷胡樂木巴,想讓胡樂木巴怒極之下,再派一波兵進攻。
胡樂木巴麵沉如鐵,冰冷的目光在城內守軍身上遊梭。
很快,他目光鎖定在一張明顯具有鮮卑人長相特征的男人臉上。
胡樂木巴反唇相譏“鮮卑大汗是年邁不堪,連眼神都不行了嗎?”
“你看那個頭戴藍帽子的小兵,分明就是你們鮮卑人!”
“第戎人效忠的是我們大汗,不服我也有情可原,但你是鮮卑大汗,你的兵賣族求榮,連你這個大汗都不放在眼裡了。”
“這口氣大汗也能忍下嗎?”
寒風凜冽中,兩軍主將誰也不肯主動發起攻擊,隻忙著跟對方鬥心眼抬杠。
守候在北境城內的親軍營士兵們,一開始見到敵軍主力轉移到東城,還嚇得不輕,以為自己要交代在這了。
尤其經過兩天的對峙,他們的箭矢已經所剩無幾。
如果對方真的要靠人數硬拚,他們唯一能反抗的武器,就是手中的刀。
四千人跟十幾萬人對砍,結局用腳想也知道是什麼下場。
然而胡樂木巴大將軍,隻是象征性的派了兩千精兵發起攻擊。
全部被北境射殺之後,便隻派人過來對罵。
兩軍對壘,彼此已經對罵了一天一夜。
此刻雙方連罵戰都想不出新詞了,大家默契的改為無聲對峙,仿佛能隨著時間的流逝,耗死對方。
親軍營主將赤郎深七,麵對敵軍黑壓壓的十幾萬大軍,焦慮的踱來踱去。
他已經不知第幾次來找榮安王,請示下一步戰術。
衛淵還是那句話“等。”
“敵不動,我不動。”
“你下令讓各部曲輪番休息吃飯,保存體力,哨兵時刻注意鮮卑大汗的神態,一旦鮮卑大汗對屬下下達命令,全軍便立即進入戰鬥狀態!”
“……是。”
赤郎深七一臉抓狂的撓頭。
他確實看不懂大月這位榮安王的戰術。
前幾輪試探戰中,他們還可以憑借箭矢勉強應對。
現在城內連箭矢都沒了。
榮安王不想其它守城辦法,隻說讓等。
現在還讓將士們輪流吃飯休息了。
這是打算放棄抵抗,直接等死了嗎?
大月這位百戰百勝的榮安王,如今也終於到了黔驢技窮的地步?
赤郎深七抓著頭來,又抓著頭走,一張臉快要皺成包子。
他出賣族人投奔大月,不是為了等死的。
他想活下去。
可是任憑他絞儘腦汁,也想不出眼下還有什麼守城之法。
在他看來,眼下他們的處境已經必死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