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榆晚心尖微刺,一股恨意瞬間湧上心頭。
咬牙,抬腿,步伐重了許多。
容止看著她離開的背影,霎時變了臉色。
嗓音也冷了下來。
“說吧,什麼事?”
明媚不知道說了什麼,他的臉色越來越涼,如同覆了一層寒霜。
下人進來,見到他,急急低下頭,退到一邊,“二爺。”
容止睨了他們一眼,邁步,走了出去。
下人們不禁打了一個寒噤。
桑榆晚回到自己房間,整個人都陷在沙發裡,臉上一點血色都沒有。
弦思給她蓋上毯子,又拿來了一支葡萄糖。
桑榆晚隻喝了一半,便推開了。
弦思不安,“夫人,我讓廚房給你做點吃的?”
桑榆晚倦意沉沉,眼梢浮出一抹淡淡的紅,“‘新語’那邊答複了嗎?”
弦思回道,“‘新語’老板人在國外,說回國之後馬上和你聯係。”
“好。”桑榆晚抿了一下唇角,一隻手搭在額頭上,闔上了眼睛。
弦思見狀,默默走了出去。
不在高位,不知其累。
薄行止去世,“薄氏集團”的運作依然有條不紊,這全都是桑榆晚的功勞。
她21歲進入“薄氏”,擔任薄遠山的首席秘書。
半年之後,升至集團中層。
一年後,直升集團副總,成為總裁薄行止的左膀右臂。
堪比火箭的上升速度,令人嫉妒眼紅。
有人造謠她和薄遠山關係不正常,靠出賣身體才坐上高位。
她對此毫不在意,半個月時間,拿下兩個超大項目。之後,業績一路高歌猛進,在整個集團首屈一指。
直到有一天,她與薄行止深夜約會被媒體曝光。
眾人驚愕之餘,謠言又起。
這一次,“薄氏”沒有放任不理,集團法務部連告數人,造謠、傳謠者皆得到了應有的處罰。
集團內部,更是新增了一條綱規。
非議領導,立即辭退。
如此一來,那些妒恨者即便眼紅,也不敢亂說半句。
桑榆晚與薄行止傳出緋聞兩個月後,薄家高調宣布了兩人的婚訊。
薄遠山以10的“薄氏”股份作為聘禮,贈予桑榆晚。並對外宣稱,這些股份作為她的婚前財產,薄行止不得參與任何分配。
一時之間,她成了人人羨慕的對象。
公婆寵愛,老公專一。
最重要的是,還給權,給錢。
任何一條單擰出來,都讓人望塵莫及。
眾人直言她上幾輩子做了太多好事,這輩子才會遇到這麼好的人家。
再之後,薄遠山意外離世,臨終前將薄家和“薄氏”都托付給了她。
桑榆晚當時不明白,他為什麼要做這樣的決定。
畢竟,她當時還隻是他的準兒媳。
現在想想,薄遠山隻怕早就發現了薄行止性取向有問題,所以才會如此“抬愛”她。
一刹間,桑榆晚的心有如車輪碾過,碎裂,絞痛。一張俏臉,冷白冷白的。一股惡寒從心底裡蔓延開,手腳冰涼。
她攥著薄毯,微微蜷縮。
漫無天際的黑,像洶湧的浪潮襲卷,將她湮沒其中。
迷迷糊糊間她聽見了腳步聲,有些重,不像是弦思。緊跟著,酸酸甜甜的味道不斷飄向鼻翼。
她深吸了一口,輕聲說了一句,“明朗,放那兒,我現在不想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