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榆晚表情一滯,眼裡閃過一絲錯愕,不知道接還是不接。
容止的視線淡淡掃過來,風平浪靜下暗潮湧動。
他抬了抬下頜,示意她接聽。
桑榆晚猶豫了數秒,最終選擇了掛斷。
隨後,回了一條微信過去。
「二哥,我在忙。稍後聯係。」
對方秒回。
「好。」
容止似看穿一切,唇角微不可察得抽了抽。
桑榆晚垂眸,看著哭哭啼啼的薄星瀾,莫名覺得很是聒噪。
薄家家主之位,還真不是那麼好坐的。
薄遠山也是奇怪,為何一定要她坐上這個位置。
她又不是薄家人。
薄譽衡和薄寒山,好歹是他同父異母的兄弟。
若忌憚他們,交給容止也行啊。
桑榆晚強壓住情緒,眸光深深,“三嬸,你說有證據,那就拿出來。如果六妹說的都是真的,我一定會為她主持公道。”
言語之間,威嚴立顯。
方怡看了她和容止一眼,有些猶豫,“我要把證據拿給你,你會不會……”
桑榆晚勾了勾唇,“你擔心我會毀滅證據。”
方怡眸光閃了閃,“江城人都知道,你和明二少爺青梅竹馬,感情深厚。偏袒他也是人之常情。”
容止聞言,深邃莫測的瞳眸噙了些微的冷沉光華,峻臉漸漸覆了一層淺薄的寒霜。
桑榆晚眸光一掠,唇邊浮出一抹嘲諷,“三嬸不會是拿不出證據吧?”
方怡身體顫抖了一下,全身緊繃,“我當然有證據。”
桑榆晚眼中諷意加深,“有就拿出來。要沒有。惡意誹謗他人,我定不會輕饒。”
容止看向薄星瀾,審視的目光,“六妹肚子裡的孩子,不就是證據嗎?”
方怡一驚。
桑榆晚心頭一顫,蝶翼般的濃睫輕顫了兩下,微微挑了下眉頭。
“二爺倒是提醒了我。等明二少爺從法國回來,我立馬安排他和六妹肚子裡的孩子做親子鑒定。三嬸,你覺得怎麼樣?”
薄星瀾聽到這話,手心冰涼,渾身顫抖不止。她吸了吸鼻子,聲音哆嗦,“不用鑒定,這個孩子就是明戰學長的。”
方怡接口道,“我家星瀾從不說謊。難不成,她還認錯了人。”
容止勾了勾唇,“意亂情迷之下,認錯人很正常。”稍頓,轉頭,看向桑榆晚,語調微揚,“家主,你說是吧。”
桑榆晚心跳如鼓,漆黑的瞳仁裡凝結了兩片冰花。
他這分明是在諷刺她,盛世酒店那一晚,她把他當成了薄行止。
她微微繃緊了下頜,“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
薄星瀾一口咬死,“不會的,我絕對不會認錯。那天和我發生關係的人,就是明戰學長。”
桑榆晚心情愈發煩躁,臉色陡然陰沉了許多。
家務事處理起來,完全不像工作那樣得心應手。
更何況,今天這事,還牽扯到了明戰。
容止見狀,眉頭輕挑了一下,笑意不達眼底,“三嬸,這事就算鬨到明家,人家也要看證據的。不可能隻憑六妹的一麵之詞。”
方怡聽到這話,脖子漲紅,“你要不相信,看看這個。”
說完,她從口袋裡拿出一疊照片,起身,遞給了容止,“二爺,你好好看看。”
容止沒接,勾了勾唇,“三嬸,你是不是本末倒置了。家主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