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房的人全都屏住了呼吸,不約而同地朝著廳口看去。
寧婉珍也看了過去,手指不自覺地握緊。
不知道為什麼,她心裡總有一根不安的弦在繃著。
原本,她和薄譽衡兩兄弟去清荷苑“捉奸”,沒想到事情逆轉,現在竟然變成了一場審判大會。
受審的人,變成了二房和三房。
寧婉珍的心非但沒有輕鬆半分,反而有些擔憂起來。
過去這麼多年,薄遠山對二房,三房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薄行止對他們更是十分包容。
如今桑榆晚坐上高位才一個星期,就如此大張旗鼓直接對他們下手,等下怕是有一場腥風血雨。
薄譽衡這隻老狐狸,絕非善類。
弄不好,家主之位又要換人了。
就算桑榆晚僥幸勝了,那作為功臣的容止,以後在薄家的地位可就舉足輕重了。
這是寧婉珍最不能接受的。
廳口,赫然出現了兩道人影。
一身黑衣的明朗領著一名身穿灰色大衣的男子走了進來。
“洋洋……”何巧玲心一提,呼吸也跟著亂了一拍。
薄譽衡雙手搭在椅子扶手上,正襟危坐。眼瞳深處,凝著嗜血的寒光。
於洋走進來,朝他看了一眼,倏然又移開了視線。
何巧玲心跳如鼓,深吸了一口氣,想要提醒他不要亂說話。張了張嘴,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於洋站定,看向主位上的女人,“薄夫人,好。”
桑榆晚冷睨著他,薄唇輕啟,“於洋,二爺問話,不許有任何的隱瞞。否則,後果自負。”
於洋額頭上滲出了冷汗,握緊了拳頭,“夫人放心,我一定實話實說。”
桑榆晚微微頷首,“好。”
何巧玲見狀,心跳加速,輕輕咳了一聲。
薄譽衡神色微變,那雙森冷的眼睛裡,戾氣沉沉。
桑榆晚從口袋裡拿出一顆糖來,剝開,含在嘴裡。
容止看到,眼底閃過一道微光,轉瞬即逝。揚手,叫來管家。
“時間有些晚了,去準備一點宵夜。夫人的喜好,你應該知道。”
桑榆晚眉心閃了閃。
容止鬆開疊搭的雙腿,起身,走到於洋麵前。
兩人之間隔了一步之距。
於洋低著頭,背上冒出了冷汗。他想要鎮定下來,心裡卻危機四伏。
容止睥睨著他,突地一笑,“於洋,不要緊張。”
“我沒有緊張。”於洋聲音有些顫抖。
容止撇了一下嘴角,踱步,走到他的身後,目光落在薄譽衡身上。
“於洋,你和韋小寶關係很熟嗎?”
“他是我發小。”於洋回道。
“你們經常見麵嗎?”
“也不是經常,偶爾小聚一下。”
“三天前,你們有見麵嗎?”
“有。”
“在哪兒?”
“福鴻酒樓。”
“還有誰在場?”
“隻有我們兩。”
“約在酒樓,隻是吃飯?”
容止一句接一句地問話,於洋呼吸越來越沉,胸腔翻湧著一股子難以遏製的窒息,臉色漸漸通紅。
“我們聊了一些事情。”
容止掀了掀唇,繼續逼問,“聊什麼了?”
眼看於洋就要說出“真相”,何巧玲的一顆心砰砰狂跳,雙手不自主地攥成拳頭,手心裡冒出一層冷汗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