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蕪看著桑榆晚,心中湧出一股子憐憫之情。
這個六歲失去雙親的孩子,是她看著長大的。
如今坐上高位,雖說少不了薄遠山的賞識和提攜,但更多的是她的才智和努力。
她非凡的商業洞察力和商業頭腦,大抵遺傳了她的父親。
那樣的青年才俊,意外去世,令人唏噓,亦非常可惜。
薑蕪眼眶漸漸泛起了濕意,心裡像是壓了一塊石頭,沉悶得有些呼吸不過來。
桑榆晚斂了情緒,眸光清亮,“薑阿姨,我家六妹情況怎麼樣?”
薑蕪回過神來,“很大概率是無法生育了。”
桑榆晚聽到這話,秀眉緊蹙,“一點希望都沒有麼?”
薑蕪說道,“依她目前的情況來看,沒什麼希望。但她還年輕,好好修養,說不定會出現奇跡。”
桑榆晚心中一顫,莫名感覺有些悲哀。同時,也竄出一抹怒火來。
薄星瀾遭遇的一切,都是沈翊林造成的。
這筆賬,她現在沒有清算,不等於一筆勾銷了。
薑蕪見她神色憂鬱,急忙寬慰她,“晚晚,事情既已發生,不要再做糾結。”
桑榆晚抿了抿唇,“明白。”
明朗憋了一天,心中猶如翻騰起滔天駭浪一般,坐立不安,怎麼都平靜不下來。
桑榆晚察覺到他不對勁,擰眉,問他,“有事?”
明朗雙手不自覺地攥緊成拳,指骨隱隱泛白。嘴唇微微顫抖,欲言又止。
桑榆晚臉色一沉,語氣嚴厲,“說話。”
明朗心跳加速,嘴角擠出一抹微笑,“夫人,沒……沒事……”
“到底什麼事?”桑榆晚加重了語氣。
明朗見狀,隻能硬著頭皮開口,“夫人,是有關y集團的……”
桑榆晚太了解他了,立馬反應過來,“沈千劫跟你說什麼了?”
“他說……”明朗額頭上浮出了一層冷汗,喉嚨想被一隻大手緊緊扼住,有些呼吸不過來。
桑榆晚眼中有了怒意,“你要再這樣含含糊糊,就給我滾出去。”
明朗深吸氣,低了低頭,“他說,y集團背後的大老板,是容墨淵。”
桑榆晚表情一滯,眉心蹙起,“容墨淵?”
壓在心裡的話說出來,明朗頓時輕鬆不少,“夫人,沈家本就很難對付,加上容家,這……”
他頓了頓,臉上露出一絲擔心,“為了一個不怎麼賺錢的項目,得罪他們,會不會不值得。”
氣壓驟然低沉。
桑榆晚俏臉緊繃,眸光驟然冷銳,“做好你自己分內的事,其他的彆瞎摻和。”
明朗心砰砰直跳,唇色發白,手指攥得更緊了,“夫人,我知道了。”
桑榆晚冷睨著他,“出去。”
“是。”明朗低著頭,惶恐不安地走了出去。
桑榆晚喝了兩口水,拿出手機,給季蕭打去了電話。
“紡織廠那個項目,必須拿下。”
季蕭信心滿滿,“董事長放心,我一定全力以赴。”
翌日。
明聿六十大壽。
許久沒有熱鬨過的明家,破天荒大操大辦,幾乎宴請了江城所有的豪門貴胄。
明戰親自站在門口迎客。
明一有時也過來站一站。
唯有明梟,一直都沒有出現。
桑榆晚住院那日,他就病倒了,情況還有些嚴重。竟到了不能行走的地步。
這幾天,他都在自己的院中靜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