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得乾乾淨淨,自然是一夜好夢。
主要是昨天折騰了一天,實在是太累了。
李平安一邊兒穿戴衣服,一邊兒透過窗戶環視農家小院。
又是最後一名起床的一天。
他出門伸了伸懶腰,大嫂正坐在灶台處燒火,二嫂在棗樹下洗衣服,昆侖奴卡拉姆,正在喂養鴨子和寒號鼠。
大哥和二哥,拿著糞叉子和鋤頭,正在院子的寬敞地方比劃功夫。
而老太太則如同一國之君一樣,拄著拐杖,坐在窗台旁邊兒,眯縫著眼,打量著她的帝國。
“亮子,今天跟我出去見見世麵。”看著李亮的腦袋上起了大包,李雲正給他收拾著,李平安就想笑。
李亮眼前一亮,但旋即苦惱下來,“我爹讓我跟他下地。”
最近城裡沒有什麼活計,大家就對家裡的莊稼地玩命的折騰。
“有我呢,以後有了卡拉姆,這種下地的活,讓他來。”
“那我呢?那我呢?”李雲開口的時候,李玉、李梅,還有小叮當也都圍了過來。
“你在家裡記賬,昨天王豆子在咱們家掙了錢,今天肯定有不少村裡人來送貨。你跟著你娘忙活忙活,一天下來,我給你十文錢。”李平安說。
“好,我聽三叔的。”李雲感覺自己讀書,忽然有了意義,臉上也多了笑容。
一聽到有錢拿,李鯤和這倆小子也來了精神,急匆匆的跑過來。
“三叔,我們也想乾活!”
李平安點點頭說道,“你們哥倆帶著妹妹們,去地裡打點野菜,喂鴨子,看著新鮮的樹葉,也摘一些回來,那些老鼠,也是要吃東西的。你們兩個也是十文錢,妹妹們一天五文錢。”
二嫂端著盆,湊了過來,“給你乾點活,是他們應該的,怎麼能給他們錢?他們還是孩子,也不會花錢。”
“這是應該的。”李平安開口道,“他們現在都不小了,在城裡要麼已經做學徒,要麼就在讀書,都有事情做。”
“咱家暫時沒有讀書的條件,就讓他們學著掙點錢。”
等吃完早飯,李平安告彆了父母,讓李亮推著羊角車往鎮上走去。
昨天李平安在鎮上發了財,不少人都壯著膽子,去了深山邊緣,搞了些果子、野菜,這會兒也準備去鎮上。
李平安昨天好好收拾了一番,再加上他身上穿著宋家時候的衣裳,顯得他在人群之中,有些鶴立雞群的模樣。
實在是李平安生的俊俏,有點君子如玉的味道。
隊伍之中的年輕婦人們,時不時地投來好奇的目光。
有些村裡的閒漢本來正跟婦人們撩撥,打發時間。
結果發現,李平安一來,女人們的招子都掛在李平安的臉上,連敷衍他們都懶得了。
當下有人忍不住陰陽怪氣道,“平安今天真精神啊,聽說你昨天賺了老錢了,還買了雞舌香給大家夥。”
“關你屁事!”不等李平安開口,李亮直接朝對麵吐了一口唾沫過去。
他停下羊角車,歪著腦袋,瞪著大眼珠子,惡狠狠地說道,“趙老蔫,彆他娘的找事,小心小爺點了你家房子。”
那趙老蔫是村裡出了名的混不吝,哪裡受得了這個。
本來以為李平安做了上門女婿,跟家裡斷了道,這回被人家趕回來,是一件顏麵掃地的事。
家裡人肯定不會給他出頭的。
誰能想,李亮當著那麼多人,絲毫不給他麵子。
當下就急了,指著李平安和李亮說道,“裝什麼裝!誰知道他是不是跟渾家唱苦肉計,表麵上被趕回家,實際上內裡是反賊的探子!”
他這麼一說,村裡人看向李平安的表情瞬間警惕起來,就連婦人們都不敢正大光明地看李平安。
李平安倒不至於因為這點事,暴揍對方一頓,他按住從後腰抽柴刀的李亮,直接反諷道,“彆說老子不是反賊,就算老子是反賊,做了贅婿,也比你這個一輩子沒嘗過女人味的廢物強。”
趙老蔫瞬間眉毛倒豎,“李平安,你個死贅婿,你幾個意思?”
李平安冷哼,“長得醜,窮逼,還矬,我要是你,就多花點心思,想想怎麼繼承你們老趙家的香火,省得臨死了,連祖墳都進不去。”
這年頭,罵人進不去祖墳,可是相當難聽的話了。
“你胡說八道,老子,老子”氣急的趙老蔫連話都說不出來。
“你什麼你?你問問村裡的姑娘們,有誰看得上你?”李平安繼續譏笑道。
說著,看向不遠處一個背著包裹的老寡婦,“柱嫂子,你看得上他嗎?”
柱嫂子像模像樣地說道,“就他?三塊豆腐乾高的廢物?老娘才看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