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打架這種事情,村裡的婦人們大體都是姍姍來遲的。
他們沒有見證劍拔弩張的場景,隻看見了李平安不停地向周圍幫忙站場子的男丁表示謝意。
不過李平安今天有點破了相,臉上被蜂群叮咬的大包還沒有完全消腫,但是不妨礙他們多看兩眼。
在她們的視線之中,李平安的身姿挺拔,衣衫整潔,一點都不像是村裡的農夫。
而散去的漢子們,則各自跟自己的渾家閒聊,將事情的經過說一遍。
婦人們往往比男人更加敏感。
都有些詫異,覺得李平安不光一如既往地好看,做事情也跟之前不一樣了。
以前不是沒有過打架的事情,但是李平安可不知道跟大家道謝。
李平安一家人回了家。
一路上,李亮和卡拉姆大氣都不敢出,尤其是卡拉姆腦門上都是汗。
剛進家門,卡拉姆就跪在地上,開始給眾人磕頭。
“主人,請責罰我吧。”
看著他可憐兮兮的樣子,李亮踹了他屁股一腳,罵道,“給老子起來,責罰你乾啥?責罰你沒保住所有的鴨子嗎?”
李平安這會兒又覺得臉上火辣辣的,讓李雲給自己吐沫醋。
就聽著大嫂說道,“卡拉姆,你以後一張小桌,去洗洗手,準備吃飯。”
卡拉姆錯愕地說道,“不處罰我嗎?”
大嫂淡聲道,“你雖然是奴婢,但也是我們李家的一份子,你維護了我們家的財產,家裡為什麼處罰你。倒是你來了我們家,已經第二天了,還沒學會用筷子,上廁所又手扣這些壞毛病還沒有改正,倒是要罰。”
李平安在一邊兒聽著都想笑,大嫂這觀察力可以啊。
大哥坐在李平安旁邊兒,肚子裡一肚子氣,“敢弄我兒子!我心裡還是不解氣,我想找個空,去拆了史大郎家房子。”
二哥也坐在李平安一邊兒,三兄弟整整齊齊,他撫摸著頜下的小短須,“我覺得也是,起碼得揍得他娘也不認識他。咱們家亮子,隻能咱們哥仨欺負。”
李亮舉手道,“帶著我!”
話音剛落,大腿挨了一腳,“帶著你個廢物作甚?連自己奴仆都保護不了,養你乾什麼吃的?老子跟你一樣大的時候,他要是敢跟我紮刺,我他娘的都已經把那鳥廝給劁了。”
老爺子拄著拐棍,慢吞吞地走到飯桌,點點頭說道,“卻是一代不如一代,我那時候,他都已經渾身都是窟窿眼了。”
李平安一臉的咋舌,這是什麼暴力家庭啊。
一邊兒聽著家裡人交談,一邊兒起身,將鍋蓋打開,見大嫂煮的大米飯,還烹了蛇,這做法還挺講究,放了些油,還有薑。
李平安扭頭問道,“這蛇是咋來的?”
二嫂在一旁解釋道,“今天有幾個人來賣蛇藥,說是之前在山上遇到你的獵戶,他們都覺得是你的弟子,便給了幾條蛇作為贈禮。李雲說認識他們,便賣了。”
李平安點了點頭。
說實話,當初吃蛇,是無可奈何。
真的天天吃這玩意,他還是很膈應的。他對醜的東西本能就相當戒備,尤其是老太太說可能長蛇鱗之後。
但是大康子民對於吃蛇,卻非常癡迷。這就是古人比較奇葩的思想,類似於葉公好龍。
更有書籍記載,說先皇時,大雨,龍墮宮中,帝令作羹賜群臣。
李平安覺得,他們吃的就是蛇。
他將蛇肉裝了一大碗,又弄了大半碗米飯,叫來李鯤,“給村長叔送去,咱們家不能白拿人家錢。”
村長叔雖然說話難聽,但是他聽說了,這位老叔經常接濟老李家。
李平安能在後世混得風生水起,最起碼的人情世故他還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