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一陣之後,老村長溜達了過來,湊到李平安麵前,一直猶猶豫豫的,似乎想要說什麼。
李平安有些疲倦,斜靠在一根竹子上,笑吟吟地說道,“老叔,有什麼話,不妨直說,小侄兒既然下定決心留在七裡堡,就肯定不會說對村裡的事情不聞不問。”
李平安之所以這麼說,就是因為在他看來,值得老村長拉下麵子來找自己的,隻有村子裡的事情。
老村長悄聲說道,“剛才搬運池塘水的時候,我忽然意識到,咱們這裡屬於嶺南之地,雖然說這幾年鬨災,地表水稀缺,但地下水總歸是有的。”
“咱們是不是可以打井取水,亦或是將蛇山的水引過來,灌溉土地。”
李平安聞言,緩緩地點頭,其實他也發現了,其實村裡的水井是一直有水的,也就是說,旱災對本地有很大的影響,但不至於讓大家走到倔強。
引河流之水灌溉,有些太過於麻煩了,況且大山的水流路程較遠,工程量很大,但是打井就不一樣了。
“老叔,您的意思是?”李平安問道。
“我想這一次咱們抓了黑魚,解決了大家的燃眉之急,但咱們莊稼人吃飯,終究是要靠土地的,是不是可以將大家召集起來,做一些事情。”
“所以您選中了我?”李平安疑惑道,“貌似我在村中的名聲不太好,願意聽我的話的人不多吧?”
老村長淺淺地笑道,“若是之前,大家肯定不願意聽你的話,但是這一次你將烏鱧獻出來,大家肯定記你恩情,而且老朽也願意給你站台,你說這事兒如何能不成呢?”
李平安若有所思。
最近老天爺一直沒下雨,七裡堡周圍的河流,不少都乾涸了。
很多稻田的土地都開始結硬塊了,這樣下去確實不是個辦法。
而且李平安上輩子是個工程兵,搭橋鋪路,挖坑取水,恰恰是自己的專業。
做這個事情並不難。
若是讓自己牽頭此事,挖一些可以灌溉的水井來,並不是多難的事情。
李平安這邊兒跟老村長正聊著,村裡幾個年輕人湊了過來,“平安,啥時候可以繼續搬水,大家都等著抓魚呢。”
李平安笑著說道,“先等等,不是讓村中婦人,以巨繩結網了嗎?等網好了,咱們在繼續。”
李平安之所以這麼做,是因為淺水區的水已經被搬運的差不多了,剩下的都是深水區。
他也些摸不準這池塘之中有什麼,所以想拿大網篩一遍。
“你不是說,水裡隻有百餘斤的大魚嗎?既然是魚,咱們怕它做什麼?真敢咬人,咱們直接弄死便是。”
李平安搖搖頭說道,“你們搬運水的區域,我都檢查過,也命人打了樁子,所以不會有什麼危險,但是繼續搬水的區域,暫時沒法打樁子,所以必須拿網篩一遍,以確保大家的安全。”
“莫非,你擔心水裡有什麼恐怖的東西?”老村長見李平安在的時候,眼睛基本上都盯著水塘,所以忍不住問了出來。
“嗯,我確實有些擔心,這也是為何昨夜我沒讓大家開始搬水的原因,我擔心這水裡有鼉。”李平安說道。
“鼉龍?”老村長激動地說道,“那玩意可很是嚇人,當初咱們大康南下,士兵渡過一條溪流,一不小心就被咬斷了腿呢!”
一邊兒的年輕人,不信道,“老村長,您說的也太誇張了,鼉龍咱們又不是沒見過,我小時候看我娘在河邊兒洗衣服,有鼉龍過來搗亂,我娘一棒槌就能打跑。”
李平安笑著解釋道,“兄弟,你說的那叫豬婆龍,咱們嶺南光鼉龍有好多種呢,其中有一種鱷魚叫灣鱷,能長到米長,一口就能咬死人,你還要冒這個險嗎?”
“真的?”幾個年輕人一臉恐慌的說道。
“我為什麼要騙人?賣了烏鱧,也有我的一份不是麼?”李平安認真的說道。
“那你怎麼不提前說?”有年輕人問道。
“我提前說了,你們還敢來抓烏鱧嗎?而且我也給你們做好了防範,讓你們在運水之前,在你們身後數步遠的地方打了木樁,並且讓人在船上不停地敲打鐵塊,就是為了保護你們的安全。”
眾人一臉恍然之色,老村長也開口道,“我還以為是什麼儀式之類的,沒想到你想得那麼多。”
一眾年輕人聽了李平安的話,想到他最近的種種表現,都表現出了信服。
老村長想了想說道,“你們也彆閒著,趁著這會兒休息,挑一些水渠澆一澆自家的菜園子。”
一眾年輕人轟然行動。
而就在這個時候,有路過的鄰村的人,看到這廢棄的池塘,竟然水淺了那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