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二丫揮舞著手裡的殺豬刀,狠狠地點頭,“俺”
李平安以手扶額,直接擺手說道,“你不一樣。”
將趙二丫嘴邊兒的話,給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李平安心裡念叨著,太像了,這大眼珠子跟三爺太像了。這樣的女孩兒,可怎麼嫁出去啊!
“你們都回去,有我們哥仨就夠了,但是保不齊今天夜裡,這裡賊人生事,你們也辛苦辛苦,彆睡覺,守著家裡的魚。”
“豆子,你的任務最重,一旦有賊人想要直接搶,你要召集村裡的青壯保護烏鱧,有人想做走狗,你要第一時間動手,壓製住明白嗎?”
趙老蔫和趙二丫,雖然憑借著血勇之氣,敢跟著自己出去,但是畢竟沒見過真正的大場麵。
萬一關鍵時刻,拉稀尿褲,雙腿走不動道,反而是累贅。
至於王豆子,李平安倒是信得過,但是老窩都留能耐人,他就是個很好的選擇。
趙老蔫不為所動,這個老光棍堅定的眼神,讓李平安都有些詫異。
最後他隻能對二人說道,“你們的任務非常艱巨,萬一讓人家偷了家,我們的一切努力就都白費了。二丫,老蔫,你們兩個必須留下,明白嗎?”
最後李平安用不讓趙二丫參股做生意作為威脅,才留下了她。
至於趙老蔫,這家夥還是比較好糊弄的。
三個人剛準備出發,李雲急匆匆地追了出來,李亮也跟在他屁股後麵,此時李平安正在陰影處擺弄著他的弩箭。
“三叔,先彆走。”李雲開口道。
“怎麼了?”李平安問道。
“三叔,為何不走二叔的路子?他認識很多人,我相信咱們運不出去的東西,那些人肯定可以,前些日子,咱們還賣了鐵。”
這個問題,讓李嘯眼前一亮,他拉了拉李平安的袖子,狠狠地點頭,似乎在說,他可以。
“你小子也是真的跟著費神了。”
李平安檢查完十字弩之後,重新在身上掛好,然後又氣又笑道,“不過,我看你小子是讓錢給弄瞎了眼。你二叔認識的那些下三爛,能跟咱做正經買賣嗎?這種陽光下得來的烏鱧,賣給他們,他們再賣出去,以後咱們還怎麼做人?”
李雲聞言先是一愣,旋即臉頰漲紅,“可是,三叔,咱們可以說是讓他們搶走的,實際上賣給他們不就可以了嗎?”
李平安緩緩點頭,這小子,真的是動了心思。
跟自己接觸了一段時間,心思也活絡了不少。
李平安巡視了一下村子周圍的環境,見周圍確實沒有其他人,才解釋說道,“那些人確實有些手段,出錢也算是公道,可是你堵不住村裡人的嘴。”
“不要以為,你做成了生意,給了他們錢,他們就能不出去胡說八道。”
“有一個人走漏了風聲,咱們就是萬劫不複。”
“而且你問問你二叔,上一次去賣鐵,他露臉了嗎?他說話是敢用的現在的聲音嗎?”
李嘯解釋道,“確實是,賣那種違禁物品,我是捏著嗓子說話的,而且都不敢站直了身子。但是這烏鱧那麼出名,一露頭,人家就知道是咱們村了。”
聽到這條路走不通,李雲還不服氣,繼續說道,“那我們賣給官營鋪子可不可以?朝廷的官營鋪子也收這些貨品,咱們可以便宜點賣給他們。我聽說縣城的鋪子還算公道,大不了讓我跟大哥走蛇山這條線,去一趟。”
李平安被這小子氣得有些發火,最後還是沒忍住,踹了一腳蹲在旁邊兒嘿嘿傻笑的李亮,然後才低聲說道,“剛才還說你小子腦袋靈光了一些,怎麼又開始犯蠢!”
“現在老縣令剛走,官府的形勢都還不明朗,你讓一個官營鋪子的掌櫃去得罪典史嗎?是你傻,還是他傻?”
李雲呆愣楞地站在原地,他這些年一直讀書,學的都是仁義禮智,對於三叔說的這些複雜的情況,他是真的搞不清楚。
而且夫子當初也不是這麼教的。
李平安見著孩子世界觀有點崩塌,這才緩和了一下語調,繼續說道,“官場上不是沒有好人,但是好人的力量是有限的。而典史代表的是一張大網,你讓人家為了咱們村子,去得罪整個世界嗎?”
說到這裡,李平安頗為語重心長地說道,“孩子,若是有朝一日,你去了官場,也要小心謹慎,切莫一時的衝動,為了你心中的仁義,丟了前途。”
看到李雲心思低沉,李平安歎道,“恰如三叔所說,人家那官營作坊的掌櫃,萬一一時心善,收了咱們的貨,咱們倒是快活了,接下來人家如何麵對暴風雨呢?”
“要知道官營作坊掙的錢,可是要繳納國庫的,跟那些官老爺可就沒有關係了。”
李平安想到了這些日子的道聽途說,大康的清廉、正義之官,不算少。
但是唯獨嶺南道的情況比較複雜,這邊兒的官員,有好多是犯了錯被貶謫過來的。這些被貶的官員,本身素質就相當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