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平安示意了一眼卡拉姆,卡拉姆欺身上前,一把抓住了婦人的脖頸。
“不要殺我!不要殺我!”女人如同受了驚的老母雞,在卡拉姆的手心底下拚命掙紮。
李平安看了半晌,才認出了對方,這不是老墨那跑了的媳婦孫香草麼?
當初老墨還花重金,在城裡貼了尋人告示呢。
真的是人紅是非多,村富招風易。
這七裡堡就是能吃口飽飯而已,什麼牛鬼蛇神都冒出來了。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孫香草當初私奔的時候,可是說過,這鬼地方,這輩子都不回來了。
差點沒將她的父母直接氣死。
他皺著眉頭問道,“你不是跟彆的野男人私奔了,來我們家做什麼?不怕老墨一斧頭劈了你?”
卡拉姆在主人的示意下鬆開手。
女人魂飛天外,好半晌才恢複了一些,她捂著脖子,劇烈地喘息著,“平安啊,你說的這是什麼話,我什麼時候跟野男人私奔了,我是被人擄走的,我費勁千辛萬苦才逃了回來。”
李平安嫌棄地擺擺手,“彆說那麼多廢話,我這裡不歡迎,趕緊滾!”
女人氣得不行,但她知道那個男人的叮囑,便哀求道,“平安你行行好,老墨不要我了,我爹娘也死了,我現在就有一處快要坍塌的老宅子遮風擋雨,但人要是不吃飯還是要餓死的。”
“你就幫幫我吧,我這裡摘了些野果子,你看看能不能換點米。”
李平安瞄了一眼,這女人手裡的竹籃子裡麵,裝的確實是野果,但果子很雜,根本不是她一個婦人,能夠一個地方摘取的。
他的眸子一閃,忽然想通了什麼,心中暗道,我滴乖乖,一個野果子祛毒的技術,其實說穿了也沒有多少東西,所有人都不去研究,反而想著怎麼來我這裡套技術?
前麵來了個刺史府的大人物傲然登門,自己這剛轟走了,一眨眼,又來了個老墨的前渾家?
女人搖晃著眼前的竹籃子,在李平安麵前墊了墊,滿滿當當的。
“平安,你好人有好報,幫幫我吧,我給你跪下了。”見李平安不搭理自己,女人滿是汙泥的臉上,滿是淚水,膝蓋一彎,毫不猶豫的跪在了地上,“我是沒有活路了,但我知道你是個心善的,看在都是一個村的,我爹曾經還抱過你的份上,你幫幫我吧。”
李平安上下打量著女人。
這個女人從一出現,就在撒謊,先不說這些野果子有問題,就連她的裝束,她的體態,就不像是一個孤苦無依,千裡迢迢逃難的女人。
她要是真的餓極了,她連哭都哭不出來。
李平安可是見過村裡的老人,是怎麼活活餓死自己的。
不過這女人,還真的是心大。
以為憑借她那一丟丟小聰明,就能在自己占了便宜去?
其實,無非是簡單的化學反應,在後世根本不算秘密,拿到實驗室,找個初中生,研究研究就能搞明白。
古人仔細觀察一番,其實也能猜到大概。
但難就難在,從零到一的突破。沒準兒那個農婦做飯的時候,一不小心的玩意罷了。
李平安本意是趕對方走,但是腦子裡忽然想起來大嫂的抱怨,腦子一轉,有了壞主意。
李平安笑了笑,“誰還沒個難處,你要是真的回心轉意,好好過日子,沒準老墨還能給你個機會呢。”
他說著,招呼二嫂,將這些野果子放在秤上稱了稱,一個二十多斤,他讓二嫂拿了些雜米過去。
對方拿了李平安遞過來的雜米還不打算走,而是腆著臉笑著說道,“平安兄弟,我看你們家挺忙活的,你剛才乾活都差點閃了腰,你彆看我顛沛流離了那麼多年,但是我身子骨硬實,你彆拿我當女人,拿牲口看就行,讓我給你幫忙。至於工錢,我不要,管我一口晚飯就行。”
李平安的嘴角咧出一抹弧度,“這不合適,您畢竟曾經是老墨的女人,這樣吧,我這裡有一百斤晾曬好的野果子,你帶回去把皮兒包了,給我送過來。”
“每剝五斤,我給你一文錢。”
女人的日子現在過得非常艱難,聽到有這好事兒,幾乎都沒有猶豫,就點頭說道,“好好好!”
可等答應完了,她瞬間又後悔了。
自己是來打探消息的啊。
怎麼領了一堆活回去?
一百斤野果子,得剝皮到什麼時候?
就算是掙了這二十文錢,頂多是換點雜米,糊口都不夠,又有什麼意義?
不過,隻要好好表現,以後絕對有機會靠近核心機密。
到時候自己在組織的位置肯定可以更近一層。
她內心的鬼,李平安這種久經商海的人如何看不清楚。
比較慶幸的是,目前老李家沒有什麼奇葩。就是二嫂會時不時有些不平衡的小心思,但也不敢太明顯。
村裡村外偶爾來幾個奇葩,還挺能解悶的。
這老墨的前渾家估計就是某個人的馬前卒,隻要順藤摸瓜,肯定能挖出有意思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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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為何給對方活,那就太簡單了。
與其讓對方整天惦記,不如主動給對方找點事情做。
看著對方眉宇間一閃而逝的不悅,李平安繼續開口道,“為了保證做出來的雜麵粉和豆腐沒有奇怪的味道,所有的果子,最好彆用工具,而是手一點一點的剝開。”
女人一聽臉綠得更厲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