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後的夜晚總是那麼清爽,因為微涼的夜風能夠吹走人們心中許多燥熱。
“大公子,您在這裡”
在一片豪華莊園裡的一座房屋屋頂上,一個白服青年仰躺在瓦片上,雙手交織枕著自己的後腦勺望天。
臉上沒有多少表情,眼神裡隱藏著一些死氣。
就像一個平靜等待死亡的人一樣,對身旁的一切都不再在意。
聽到聲音,青年緩緩轉頭看去,發現是一穿著管事服裝的中年男子在叫自己。
看清來人後,青年勉強牽動臉部肌肉,露出一個頹廢笑容隨意道“賞月啊,梁伯要和我一起嗎?”
“賞月”
梁伯臉色一愣,抬頭看向那烏黑的天空。
本是雨後夜,何來玉盤明
緩緩搖頭歎了一口氣,梁伯也明白眼前青年為何如此。
死亡不可怕,可怕的是等待死亡的降臨。
但想到青年剛恢複回來的身體,在雨後淋濕的屋瓦上可能會被濕寒入體,梁伯猶豫一番後還是開口勸道
“大公子,黑瓦上還很濕,我們下去去月心亭那裡賞月如何?我吩咐他人先去準備些……”
沒等梁伯說完話,青年轉回頭去,平緩地說出一道隨意卻不容反駁的話“算了,梁伯你還是回去吧,彆來打擾我了。”
“大公子…”梁伯急忙開口還想再勸解什麼,但話還未說完,他的耳道裡就聽到了其他人的聲音。
臉上一恭,聽完那道隻有他能聽到的聲音命令後,梁伯用隻有他能聽到的歎息聲,給黑瓦上的青年深鞠一躬後便離開了屋頂。
待中年人離開這個屋頂空間,青年才緩緩閉上眼睛,借著夜色緩緩回憶起自己一生。
不,應該是兩道人生。
青年名叫謝益凡,是旬州謝家主脈三房長子,原本是以早慧聞名旬州的天之驕子。
一歲開口說話,三歲能與常人對答如流,五歲學完幼學,六歲便能作出不俗的詩句,任誰見聞都會稱之為天才。
但僅僅隻是這些還不足以被稱為天驕,在這片天下裡最不缺的就是這種先天天才。
真正讓他坐穩天驕名頭的,是他十六歲時通過皓石檢測,成為那萬中無一的道基種子。
整座天嶺道數百萬人口,到如今還存世的道基種子也不過百數出頭。
所以他,謝益凡,當稱得驕子一詞。
但事實真的如此嗎?
之所以早慧,是因為謝益凡有兩段人生,一是現在今世,而是前世。
前世的謝益凡是藍星華國裡一個普通人,出身於一個普通農村家庭,讀了一個普通二本大學,畢業後成為一個不再普通,但卻是一個苦逼的異地鄉鎮事業編工作人員,還特麼是一個單身狗。
一切的一切都是那麼平凡,哪怕離家四百多公裡遠,謝益凡還是安心在基層工作著,畢竟他已經是自己普通人父母眼中裡的出息娃了。
他原以為自己的生活就會一直這般普通下去,遇到一個良人,生一窩娃娃。
但,在工作才一年多,剛談的女朋友都還沒捂熱時,一場由厄爾尼諾效應引發長時間大規模降雨就來到了他的鄉鎮,引發了洪災。
最後,他在一次突然而來的抗洪中,光榮…
來到這個世界,在知道這個世界的背景是生產力較低的古代社會後,加上自己出身榮華,謝益凡就不再遮掩隱藏,用自己的前世數千年的人類文明智慧裝作早慧天才,聞名於世。
但是當他知道這個世界並不是簡單的古代世界後,謝益凡的想法開始發生了轉變。
隨著年齡的增長,謝益凡的見識和智慧開始無法匹配自己天才的人設,他開始慢慢低調藏拙起來。
但這一切直到他十六歲經過皓石檢測發現是道基種子後,在世人的熱捧下他被冠以天驕名號後,他,飄了。
他開始去嘗試修煉家族絕世功法,殉陽訣。
在虛名下,他以為自己就是天才,能夠修煉這部謝家三代人都不敢修煉的絕世功法。
所以最後,他很成功地修煉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
謝家如今傳承隻有四代人在世,也就是謝益凡的祖爺爺還在世,整個謝家隻有那位修煉殉陽訣成功。
但那位很少在謝家居住,上三品天人會被朝廷召喚,鎮守在未知的地方。
在缺少前人指引下,加上謝益凡也並不是什麼真正的修煉天才,所以走火入魔也就沒有什麼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