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墨躺在白色的病床上,儘管手上還插著輸液管,輸液管裡的液體也一滴一滴的在流進她的身體,可是她卻什麼感覺也沒有了。
白花花的一片,周圍、所有的一切。
這是什麼地方?
這是哪裡?
她置身於白茫茫的一片中看不清楚前路,也分不清楚方向。
哪裡?這究竟是哪裡??
“尹墨……”
忽然有個空靈的聲音傳入她的耳朵,好像近在咫尺,又似乎遙不可及。
“誰?”她警惕的問。
“尹墨……”那個聲音又叫了她一聲,仿佛有著無儘的悲傷,卻又似乎此生終於得以圓滿了的那般的欣喜。
“你是誰?”誰在叫她?
“墨兒!”一個清新又愜意的聲音再次響起,熟悉的音色讓她一瞬間就知道了那是姑父。
“姑父……”她不知為何微微的皺了眉,“姑父!”
“您在哪裡?”
她四處尋找,可是怎麼也找不到。
“尹墨……”
“墨兒!”
兩個人的聲音不停的交替,純白之中她迷失了方向。
昏迷中她緊緊地皺著眉。
她渾身上下都是傷,輕的重的,大大小小的,從皮膚組織再到骨骼……
那些人不希望她那麼快的死去,他們想要她如同姑父那般被他們折磨到失血過多、昏迷又醒來、再在痛苦中帶著恨意的死去……
聽說,有時候他們害怕人會因為失血過多一下子死了,就一邊給他輸血一邊折磨著他
讓給他輸血的那個人一邊給他供血的時候一邊看著他受折磨,自己的生命也在慢慢的流失;讓受折磨的那個人一邊看著給他供血的人生命在消逝然後自己的生命也在消逝。
聽說,那個人稱這種行為為“絕美的死亡藝術”。
讓兩個活生生的人互相看著彼此受儘折磨卻沒有一點點的辦法,隻能看著對方的生命在自己的眼中一點點消逝,然後直到自己眼中的最後一點星光也黯淡下去。
很多人都會因為受不了這種折磨就招了,因為哪怕給自己供血的是個陌生人也不忍心看著他的生命因為自己而流走消失。
可是……
深淵遠沒有儘頭。
他們折磨人的方式層出不窮,無論是精神還是肉體都會讓人受儘非人的摧殘。
那是所有被他們折磨過的人不堪回憶的過去,那種感覺一觸碰就痛、那種心悸讓他們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裡都不敢正視寒光。
因為那些刑具,都泛著寒光。
走出來了嗎?
他們以為,隻要逃離了那個組織,就能夠永遠的走出來了嗎?
有些事情,也許這一輩子,都走不出來了。
她的頭部也受了重傷,纏著厚厚的繃帶,雪白的繃帶上溢滿了腥紅。
最後,她陷入了深深的睡眠。
他們在商量著什麼她聽不到了,純白之中的呼喊聲她也聽不到了。
她感覺不到痛苦,她沒有痛苦。
她睡著了,她隻是睡著了。
……
睡著了就,感覺不到痛苦了……
陳暝霏看著監控錄像微微有些哽咽,雷楨的聲音讓他清醒了幾分
“不辛苦,為人民服務。我想問問尹墨同學,對於第一次的流浪貓投毒案’,你對有毒物質是什麼一點也不清楚嗎?”
她搖了搖頭“不清楚。”
她若是清楚的話還犯得著那麼大費周章的去調查牛二、他背後的人、流浪貓的屍體去了哪裡、米蝶同學嗎?
唉……多想問問他們警方啊!可是卻又不能開口。
e……
“那你是怎麼知道這個案子的呢?”雷楨抬頭微笑著看著她又繼續問,好像是鼓勵的眼神,沒有一點點的不信任。
但很快她就意識到了其實這是她非常溫和的一種質問方式,她對她,或許存在著諸多疑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