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學校，王一茗跟在陸婉婉和劉淼淼的身後，好奇的打量著學校會場周圍的條幅。
【農村是一個廣闊的天地，在那裡可以大有作為】
【寫下決心書，立誌當農民】
【錦繡前程，建設新農村】
【重任在肩，絕不掉隊】
【前程似錦，下鄉光榮】
…………
看到這些……，王一茗想說什麼呢？他什麼也不想說，反倒是想起以前視頻中看到的關於計劃生育的標語，
【少生優生，幸福一生】
【少生孩子多存錢，日子越過越蜜甜】
【晚結婚，晚生育，享幸福，甜如蜜】
【早結婚，早生育，拖累大，多怨氣】
【一對夫婦一個孩，生活賽過活神仙】
…………
後來又改成，
【孩子還是三個好，三個一起來養老】
【要想生活奔小康，三胎更比二胎強】
【三個孩子就是好，不用國來養老】
【獨根獨苗孤獨老，還是生育三個好】
【懷上來，生出來，養起來，就是不能打下來】
所以對比之下，這兩者又什麼區彆呢？
這一走，他們什麼時候能回來，或者說，其中的一部分還能回來嗎？
（有一個故事，男知青為了回城把煤油打進血管裡，辦了病退，結果回城後不到半年……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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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劉淼淼做著解釋，大致內容是說這次的歡送會針對的是全校的學生，無論是高中生還是初中生，除非癱瘓在床的，其餘所有的人都得走。
“劉同誌，我聽說有補助，能給多少啊？”王一茗好奇的詢問著。
“嗯……，下鄉的補助是有限的，每人100塊錢，一個木箱票，還有些布票、棉花票等。”
“那要是實在不願意走呢？”年紀輕輕背井離鄉，但凡不大腦發熱應該都不會走吧。
“學校上至校長，下至老師，都會上門動員反複宣講，一次不行就二次，二次不行就三次……五次，直到成功。”說著劉淼淼還湊近了一點，但是下一秒就陸婉婉拉開了，得，她姐這個小心眼。
劉淼淼壓低聲音繼續說，“如果去你家說服不了，那就會有接下來的一招。大紅喜報如同凱旋的旌旗，敲鑼打鼓地送至你父母的工作單位，同時高喊著歡送某某同學到廣闊天地大有作為的口號，驚天動地的鑼鼓聲仿若雷動，響徹雲霄，會讓你父母周圍所有的人都知曉他們的孩子被分配下鄉了！這種情況下如果再不去，父母在單位可就抬不起頭了，就這一招，正可謂是“圍魏救趙”，斷絕後路。”
“佩服。”王一茗既感歎這招說不出來的sun，也感歎劉淼淼的文字功底，真不愧是乾記者的，這形容詞一個接著一個的往外蹦啊！比他還不靠譜。
看著一群開心的男女學生，他們懷揣著怎麼樣的憧憬呢？王一茗不知道，他隻記得自己曾經走小路看到過一部電影——《天浴》，文秀帶著大紅花離開了家鄉和親人，最後……
真的是少年不識愁滋味啊。
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嗎？呸呸呸，這才是最大的謊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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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世界有一個真相，那就是需要大肆宣揚的東西都不是真的，都不是本質的東西。
比如，人要大公無私，要奉獻，要孝順，要專一……這些都不是人性的本質，人與生俱來的東西；
而從不允許宣傳的，甚至打壓的，才是人性的本質，
比如，人是自私的，人是善變的，人是花心的……
（所以，誰都說服不了我獻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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