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醉藥過敏檢測有主要有兩種方式,第一種將麻醉藥物稀釋後皮下注射,觀察局麻藥的過敏反應。
這種方式可能出現假陽性也就是假過敏現象,所以這種方法並不是常規檢查方法。
相比於第一種,依靠檢查血液中的組胺和胰蛋白酶準確率高,更安全,對患者的傷害最更小。
等到護士離去,楊磊看到唐毅還坐那拿著報告出神,“小唐,燕子的檢查報告有什麼問題嗎?”
“沒什麼大的問題!”唐毅沒有選擇告訴楊磊實情。
無法使用傳統意義上的麻醉要就意味著不能手術嗎?嚴格意義上講不是。
麻醉的方式有很多,人類曆史上例如電擊麻醉,勒頸麻醉,酒精麻醉,冰塊麻醉,暴力麻醉都可以達到手術的目的。
可這些嚴格意義上都屬於無效麻醉,無效麻醉對患者的身心會造成很大的傷害,違背人倫道德,也會使術者無法進行手術操作。
因為沒有麻醉效果,也就沒有肌鬆效果。如果做腹部手術,是沒法拉開肌肉。所以說,任何手術都需要好的麻醉效果才能實施,沒有麻醉,任何手術都無法順利完成。
當然了,有的時候,命比什麼都重要,急重患者哪管那麼多。
就好比那次車禍,為了儘快手術,唐毅也是用了最直接,最暴力的手段進行手術。
可燕子太小,太小,她才六歲,沒到哪一步,沒有一個醫生敢做這樣的手術,包括他唐毅。
醫生不是劊子手,不是殺人如麻的屠夫,做不到耳畔回蕩著患者的哀嚎,看著患者痛苦掙紮,還能神情淡定的做手術。
“沒事就好!”楊磊故作輕鬆滿臉帶笑的看著旁邊的女兒。
通過楊磊麵部表情,唐毅知道,楊磊看出來了什麼,隻是他不想讓女兒擔心,所以這有這麼一說,“楊大哥,我出去打個電話。”
楊磊沒有多問,他能猜到唐毅出去是為了幫燕子想辦法,“行,你要有事就去忙吧!”
走出病房,正好看到遊夏醫生從電梯間出來,唐毅上前打招呼道,“遊醫生,這會有事嗎?”
眼前這個年輕人不簡單,不說有燕老那層關係,單是認識自己的頂頭上司,隻要不是太緊急的事情,遊夏都要給幾分麵子,駐足說上幾句。
“沒什麼事,小唐找我是關於燕子的事情吧?”遊夏搖頭歎氣,“孩子無法進行傳統意義上的注射式麻醉和吸入式麻醉,我和科室裡的幾名副主任商討了一下,看能不能用氮麻醉方法解決麻醉的問題。”
氮麻醉其實不是一種麻醉狀態,而是一種病理狀態。正常情況下,氮是惰性氣體,不參與各細胞成分的化學過程,但它在血液中的分壓達到一定的高度,就會產生麻醉作用。
血液中氮濃度升高會產生先興奮後抑製的狀態,然後隨著氮濃度增加慢慢進入嗜睡、昏迷狀態。因為此狀態和麻醉藥物起效狀態很像,所以由於氮濃度變化引起的一係列病理變化被稱為氮麻醉。
臨床上的氮常用的是氧化亞氮,俗稱笑氣,是研製出來比較早的吸入麻醉藥,具有起效快,鎮痛強度比較高的特點,但是它最大弊端是影響氧的攝取,對於圍術期氧的供應會產生不良的影響,從而導致術中出現缺氧現象。
現代的麻醉劑已經很好地改變了這個方式,氧和笑氣吸入有一定比例,不會導致缺氧的狀態。
但笑氣也有可能產生其它的不良反應,比如骨髓抑製、密閉腔體氣量增加、氣胸患者需要禁忌使用,而且笑氣的副作用比較多,例如眩暈,失去平衡,缺氧等。正因為這麼多的局限性,氮麻醉逐漸的退出了曆史舞台。
唐毅對於氮麻醉,並不是完全一無所知,猶豫開口,“可氮麻醉需要注意的事項實在太多,還有可能導致骨髓中的血細胞前體的活性下降。”
“任何麻醉,都可能存在或多或少的後遺症,不能因為笑氣的不良反應,就否決了這種方案。畢竟患者的情況你也清楚,已經彆無其他選擇!”遊夏的臉色毫無波瀾,平靜說道。
從醫三十多年,什麼樣的生離死彆沒見過,早就有些麻木了。
話雖這麼說,可唐毅還是不願接受,“王院長之前不是要邀請京都的專家過來會診嗎?時間確定了嗎?”
遊夏沉默了一會,“唐毅,你也是醫生,這已經不是技術方麵的問題,就算請專家過來,也隻是浪費人力罷了。”
無奈歎了一口氣,唐毅說道,“麻煩你了,遊醫生。”
遊夏看著唐毅離開的背影搖頭,為了一個陌生的小女孩,浪費了無數精力,圖啥?愛心泛濫嗎?每天醫院接收的病人沒有幾百,也有幾十。每一個都浪費這麼大的精力,哪還有時間去給其他人看病?
樓梯間內,煙霧彌漫。
唐毅思考良久,最終還是掏出給燕南北去了電話,“燕老,這次可真要麻煩你了!”
“還是為了那個小女孩的事情嗎?”
唐毅說道,“嗯,燕子的過敏測試結果出來了,就目前已知的幾種麻醉藥全部過敏。醫院方麵考慮用笑氣代替麻醉,可這種麻醉方式畢竟有很大的副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