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了,那個女孩沒有張嘴說過一個字。韓盛站在他老板身後看見他兩側的手死死攥進了手心,上麵青筋暴起。
急促的呼吸聲慢慢化成了空氣,像是在克製壓抑著湧動不安的情緒。
不過很幸運的是現在那個女孩能夠慢慢走下床了,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裡都能從那間窗戶看見沿著床邊慢慢起身走動的身影。
她身邊那個男人總是會伸出雙手呈現環抱的姿勢落在空氣中,卻再未落到女孩身上,她總是會在快走不動的時候就爬在床邊慢慢縮進床中間躺著。
不久後的一天,他看見他老板總是會在夜晚站在小道裡打電話,然後不說一個字。
每次撥通後對方都會拿起手機,也是一陣長長久久的沉默,像是心照不宣都在等待彼此。
等著誰最先開口說出第一個字。
自那以後他老板總是會習慣性的看手表,期待著夜幕降臨,撥通電話靜靜看著窗戶不說一個字。
對麵的女孩每次都會接通電話,也不說一個字。時間久了,反倒是他這位陪伴駐足的人開始在心裡莫名期待著他們誰會先開口,開口說出的第一個字會是什麼?
直到某一天,他看到那個對麵窗前那個女孩拿著手機一直放在耳邊,抬頭看著窗外,不知道是不是看見了他們。
隻知道他們誰也沒有動,靜靜站在原地,手機裡也是靜靜的,隻剩下彼此的呼吸聲隔著屏幕來回交織纏繞。
直到前兩日,那個女孩需要再次動手術,萬幸的是手術很成功,他們在小道旁看見那個女孩盯著手機,不知道對麵的人在說什麼。
隻見她露出了淺淺的笑靨,他看著他家少爺一次次的為她開心,一次又一次的偷偷落淚,就在那條梧桐小道的儘頭。
現在,何明遠也留在了寧城發展他的酒吧生意,順道打探凶手的事情。這麼多年了他一直盯著酒吧來往的身份可疑之人,依舊是一無所獲。
而他老板已經完全戒斷了去酒吧的時間,身上再不複從前的肆意隨性。眉宇間的疏離之氣隻會在那條小道那扇窗前見到那個身影時慢慢被打散化為無儘的柔情。
從思緒中抽離,已經過了一小會兒時間了。麵前的人依舊沒有多餘的解釋和贅述。韓盛想不明白他老板剛剛的話裡的用意,把人留下來?這是為何?
“老板,她畢竟是黎家的人,而且她應聘的職位是你的秘書。當初老板你讓我再招聘一個秘書的時候,我就很疑惑,不知道你這麼做是何用意?”
抬頭直麵而語,看著韓盛撂下一句話,“助理隻有你一個,秘書可以是任何人,可有可無。”
韓盛越聽越懵,他老板所有的行程安排項目合作,從公司商務到老板的私人行程基本上都是他一個人親力親為。
他很小就來華寧學習了,很多事情處理起來都是得心應手,公司根本就不需要再招什麼秘書。
“既然不需要秘書,那為何還要將黎詩落留在公司?”為何還要讓人事無端掛個招聘聘書的崗位呢?韓盛不免在心裡編腹。
“這是黎家欠我的。”
韓盛思索間,餘光瞥見他老板關上了手機,起身看了一眼時間,看來是要出發去見那個女孩了。
清晨的陽光,斑駁的散落在窗前,隱約還能看到窗外的梧桐小道上風吹樹葉飄落的景致。
“顏兒,早飯都準備好了,你過來看看還想吃點什麼,我讓阿姨再給你做一些。”
程沐晟替她把早餐都擺放好,抬頭看向緩緩朝他走過來的蘇心顏。
她已經可以不依靠外物自己一個人慢慢行走了,醫生說康複得快的話再過一兩年就可以痊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