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了兩日的休息,沈眉兒感到原本因風寒殘餘的些許虛弱感已經完全消弭了,身體恢複的比往日更加康健。
為了避免在與親近的人交流時露出破綻,沈眉兒開始搜腸刮肚,仔細地回憶著關於眉莊以前的種種經曆,並逐一對照,確保萬無一失。
又從平時和家人們的交談中,知曉了如今是康熙王朝的後期。
近五、六年中,朝中也發生了許多變故。
先是皇太子胤礽,被禦史上書揭發其與刑部尚書齊世武、步軍統領托合齊、兵部尚書耿額等官員,結黨營私。
於次年九月,康熙帝下詔又一次廢黜皇太子。
自此廢太子被圈禁宗人府。
而胤礽再度被廢之後,原來屬於太子一黨的四阿哥胤禛,接管了太子的勢力。
羽翼漸豐,開始走向台前。
尤其是四阿哥胤禛,在納了年世蘭為側福晉後,也得到了年羹堯的支持。
加上張廷玉、隆科多等人,在朝堂上形成了勢力頗豐的四爺黨。
開始同以八阿哥胤禩和十四阿哥胤禵為首的派係分庭抗禮。
這些消息自然是和父親沈自山交談中探聽到的。
朝堂官場和後宅息息相關,所以平日裡沈父也不刻意瞞著,反倒時時會用朝堂之事來考校兒女們。
因此沈眉兒才能從父親的言談中得知如今朝堂上的大體脈絡。
仔細算算日子,距離那無上的至尊之位塵埃落定,已經不剩幾年的時間了。
而等到雍親王承繼大統後,必然會充實後宮,以穩定朝堂,平衡各方勢力。
而自家父親的官職是濟州協領,主管地方軍隊的駐防。放到現代,也妥妥是省軍區司令那個級彆的軍政高官。
她外祖父曾官至戶科左給事中,雖然現在致仕了,一直生活在京城,到底手上還是有些人脈的。
雍正自然不會錯過拉攏沈家。
那麼沈家嫡女入宮,就是最大的恩典。當然也是她沈眉兒的籌碼。
至於為什麼非要趟後宮這灘洪水?而不是選擇逃避選秀,沈眉兒從未有過此等想法。
不過就算想了,也是無稽之談。
首先裝病是行不通的,染天花也是不能的,畢竟康熙朝已經出現了接種牛痘。
再者,選秀是舉國矚目的大事兒,八旗適齡女子,未經選秀者是不允許自行嫁娶的。
一旦私相嫁聘,整個旗人都會被牽連,自都統、參領、佐領往下,乃至家族和自身,必定都會受到嚴重的懲處。
何況能入選進宮,得皇帝青睞,對家族來說是無上榮耀。
也是這個時代女子最容易達成階級躍遷的康莊大道。
要想爬上高位,付出的心機手段,其難易程度可不比男子科舉製、察舉製輕鬆多少。
沈眉兒並非戀愛腦,渴求一心一意一雙人,也不會如同原作的沈眉莊一樣,既要求榮寵關愛,又要求皇帝的平等對待。
在那個世界,她隻顧得上生計,心裡想的也是多賺錢,能讓自己的生活過得再好一些,哪裡有高傲的資本?
人生的經曆讓她早早就明白一飲一啄,皆有定數。
想要獲得一樣,必定要舍棄一樣。
既要,又要,還能要的念頭,想想也就罷了,現實可不允許。
若想不被時代的滾滾洪流裹挾著前進,惟有力爭上遊,驚濤駭浪從容渡,風雨無阻向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