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件事情,最終以福子失足下了定論。
皇後下令眾宮人不得亂嚼舌根,便漸漸隨風散了。
後宮的目光開始聚焦於新人誰會成為第一個承寵之人。
可就在新人們翹首以盼的時候,雍正竟然出乎所有人意料地去了翊坤宮。
都說新人勝舊人,可偏偏皇帝放著一眾新人不管,依舊寵幸了華妃這個舊人,叫後宮跌破了眼鏡兒。
華妃十分的得意,請安之時,暗諷這群新人不過如此,竟沒有一個出眾的,能留住皇上的心。
懋貴人,沈眉兒和富察貴人作為各旗中打頭兒的,受到了最多的譏笑。
可眾人也辯駁不了什麼,畢竟皇上打臉她們的行為擺在了眼前,就算不服,也隻有壓在心底。
又過了七八日,皇帝才終於再次翻了牌子。
而等到敬事房傳出來的是惠貴人侍寢的消息時,眾新人出乎常態地沒有嫉妒,反倒是舒了一口氣,可算是沒讓她們這屆新人再丟臉了。
這華妃的譏諷竟然讓他們有了同仇敵愾的感覺。
對沈眉兒而言,也算是小小的意外之喜了。
常熙堂的宮人也為自家小主能拔得頭籌而高興,可也謹記著沈眉兒的叮嚀,對外不敢有絲毫得意之色。
待到下午時分,已有那引導宮嬪人事的嬤嬤奉命前來,教導侍寢的規矩。
比如在侍寢時必須保持端莊,不可有任何輕浮之舉,不能在皇上麵前流露出絲毫的不安或緊張;
比如謹記妾妃之德,不可欲求無度;
再比如如何梳洗著裝,如何寬衣,如何事後為皇帝擦洗等等諸如此類的事宜。
更讓沈眉兒窘迫的是,那位嬤嬤還悄悄呈上了一幅春宵秘戲圖,讓其好好揣摩。
真可謂“衣解金粉禦,列圖陳枕張;素女為我師,儀態盈萬方。”
麵紅耳赤地聽完了嬤嬤的指引,估摸著時辰差不多了,沈眉兒對采月吩咐下去,備來了熱水,牛乳,玫瑰汁子等一應事物,沐浴更衣。
她倚靠在浴桶邊,閉目靜思,任憑溫熱的水緩緩包裹著身體,心中仿佛也被洗滌得一片寧靜。
作為擁有現代思想的女子,沈眉兒對這床幃之事並非全然不知,倒不會擔心緊張不知所措。
她考慮的事情是受孕的時機。
如今這副身體不過十七歲的年紀,若是過早受孕,會給身體帶來一定的風險,對胎兒和母體都不利。
還是晚個一年半載吧,最起碼成年以後,這心裡也能不那麼彆扭。
何況皇後對後宮嬪妃們的肚子一直虎視眈眈,現下自己獲得新人中頭一份兒的恩寵,已經算打眼了,所以此刻並不是好時機。
若是皇帝能在事後賜她一碗避子湯,就再好不過了。
可惜雍正膝下兒女子嗣稀薄,多數情況下都是會叫留的,雖然寒涼之物也能避孕,可沈眉兒卻不敢傷了自己身子。
看來事後得想想辦法去趟翊坤宮見識一下歡宜香了。要說翊坤宮裡的好東西不少,那歡宜香也是其中之一。
歡宜香製作精巧,雖含有麝香,能避孕卻不傷身。
就連華妃長期使用也不損傷肌理,否則皇上早就該把香給她停掉了,何必月月讓製香局做了新的送去。
確實是個好東西,要是傳到了現代,估計要被搶破頭了。
不過這些心思並不叫人知曉。
沈眉兒梳洗好之後,由著采月輕施粉黛,又擦上清新淡雅的香脂。
初次侍寢務必要給雍正留下舒服的印象。
沒有等待許久,鳳鸞春恩車已停在了鹹福宮門口。
若無特彆恩許,新人小主第一次侍寢,都是按著背宮的規矩,由錦被包裹著,經四個太監抬上鳳鸞春恩車,一絲不掛地送到乾清宮的偏殿。
雖然有些屈辱,但規矩就是這樣,熬過了第一次,便不會如此折騰了。
沈眉兒被卷成瑞士卷一般模樣,不著寸縷地抬上了龍床。一動也不敢動彈,心裡默默念著心經打發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