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乍然聞聽此事,臉色瞬間凝重如霜,她的目光猶如鋒利的刀刃,在皇後與齊妃之間銳利地遊走,似乎要看穿一切隱藏的秘密。
接著緩緩站起身,步伐沉重地踏入內室,來到莞貴人的身旁。
此時的莞貴人,雙眼緊閉,麵容扭曲,仿佛正被無儘的痛苦所折磨。
那被鬆子抓傷的臉頰處更顯得猙獰可怖。
章彌太醫的手法雖然嫻熟,但額頭上的汗水卻如同斷了線的珠子般滾落,情況明顯十分不樂觀。
床單上的血跡,如同盛開的朵朵梅花,花開拇指寬。
太後悄悄掀開被子的一角,望向那觸目驚心的景象,不禁深深地歎了口氣。
心裡暗道怕是不中用了,即使傾儘全力保住了,將來也是個病秧子,成不了氣候。
隨即,她轉過頭來,目光如炬地看向皇後,語氣中帶著幾分責備與失望
“皇後,你宮中的貓,為何會突然失控?此事你需給哀家一個合理的解釋。”
宜修心中一緊,卻仍保持著鎮定,躬身道
“臣妾實在未曾料到會有此變故。當時鬆子是抱在齊妃的手上,齊妃才最清楚當時的情況。”
齊妃依然跪在地上不起,帶著哭腔道
“臣妾真的不是故意的,當時臣妾手指上的護甲不慎勾到了鬆子的毛發,或許弄疼了它,這才讓它受了驚。
而且,鬆子在掙紮時也抓傷了臣妾的手背,臣妾一時無法控製它,才讓它掙脫了出去。”
言罷,她伸出右手,隻見白皙嬌嫩的手背上,兩道鮮紅的爪痕赫然在目,清晰可見,顯得格外觸目驚心。
太後神色漠然,語氣冰冷地問道
“那隻叫鬆子的貓兒,究竟是誰在負責飼養?”
皇後一驚,忙不迭地跪下,誠惶誠恐地說道
“臣妾有罪。鬆子是臣妾閒來無事養著玩兒的,它一向溫順聽話,今日竟突然發狂,實在是臣妾的過失。”
說完,她轉頭向身邊的宮人厲聲喝斥
“還不快去把那畜生找來,狠狠地打死!闖下如此大禍,斷不能讓它再留在宮中害人了!”
太後複又讓敬妃詳細敘述了當時情景。
敬妃據實以告,提及鬆子先撲向吉貴人,後被翊貴人打退,莞貴人躲避時不慎失足摔倒。
聽來聽去隻是個意外,太後也不好苛責什麼。
不知是否有太後和皇後鳳體親自坐鎮的緣故,章彌小半個時辰後滿頭大汗地從內堂走出來。
宜修急忙迎上前去,關切地問道
“龍胎可保住了?”
章彌擦了擦額上的汗,略帶欣喜地回道。
“貴人小主的身體底子好,雖然落了紅,但是施針後,再喝上一段時間的保胎藥,想必還是能保住皇嗣的。”
齊妃似乎是鬆了一口氣,嗚咽不絕
“幸虧莞貴人和龍胎都無恙,否則臣妾的罪過可就大了。”
旁邊眾人的神情複雜難言,須臾,安陵容才笑了道
“到底莞姐姐福氣大,總算沒事才好。”
諸人這才笑著與太後和皇後一同進到內室安慰,以及恭賀甄嬛今日的有驚無險和有孕之喜。
此時甄嬛經過章太醫的施針,血已經止住,被崔槿汐扶著靠坐在床榻之上。
雖打開了窗戶通風,但殿內還殘餘著些許腥氣。
太後連念了幾句佛,方道
“這哀家就放心了,要不然豈非對不起皇上和列祖列宗?那就罪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