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捂著自己掛了彩的臉,抬頭覷了一眼沈眉兒,又說著
“隻是奴才見小棠子神色慌張,情急之下用了皇後娘娘的手令,強行闖入永和宮,將小棠子控製起來。
小棠子這才吐露了實情,奴才依他所言,在他的床鋪下找到了這包花種。
並且已經派侍衛守住永和宮,防止宮人通風報信。”
沈眉兒聞言,眼中閃過一絲淩厲,仿佛化作一根尖銳的冰錐,冷聲反問道
“瀾依做得不錯,是個好樣的,要重賞才是。
隻是不知皇後娘娘如此興師動眾地從永和宮拿人,是否已經認定臣妾就是暗害皇嗣的凶手?”
皇後冷冷地回應
“看來惠貴妃是不到黃河心不死啊。你且看看這個人,你可認識?”
沈眉兒保持著冷靜
“小棠子確實是臣妾宮裡的人,但他一直負責外殿灑掃,絕非永和宮的親信內侍。”
宜修的笑意冷凝在嘴角
“是不是你的心腹,可不是貴妃你一味說了算的。
而且這小棠子在調去永和宮之前,正是掌管花房培植的奴才,這不能不讓本宮懷疑。”
這一連串的栽贓陷害,大約是從夏冬春被誣陷使用零陵香時就已經悄然開始。
先是夏冬春,再是采星,而後是順水推舟害得永嘉公主難產,到現在終於忍不住要對自己直接發難了。
沈眉兒自然不能再忍,口中輕蔑道
“臣妾倒是不如皇後消息靈通,連小棠子以前是做什麼的都了如指掌。
如此看來,小棠子更像是皇後的心腹吧?”
轉身拿起那包花種狠狠地扔在小棠子麵前“說,是誰指使你的?”
皇後被沈眉兒這話氣得渾身發怔,轉身取過那包花種丟在了小棠子跟前道
“說,是誰指使你的?”
小棠子偷眼瞟著沈眉兒,嘴上卻不肯鬆口“奴才不知,奴才真的不知啊!”
“不知?”江福海在一旁森冷地說道
“剛才拿人的時候你就已經招了,現在還想翻供?若是不說實話,立刻送回慎刑司就是!”
小棠子一聽“慎刑司”三個字,嚇得渾身顫抖,連連磕頭求饒
“皇上饒命,皇後娘娘饒命。是貴妃娘娘吩咐奴才這樣做的,奴才實在不敢不聽啊。”
沈眉兒強忍著心頭的怒火
“小棠子,你好好想想清楚。若是本宮吩咐你做這等陰私之事,無論是收買還是威逼,總要有一樣才能讓你為本宮辦事。
那你又是如何聽命於本宮的呢?”
緊張的氣氛仿佛凝固,令人幾乎無法呼吸。皇帝微微眯起雙眸,一抹細碎的冷光如同針尖般在他的眼底閃爍,透露出淩厲之意。
他隱忍片刻,緩和了氣息道
“好了,你們都不要爭執。皇後,隻有小棠子一個人的證詞嗎?”
“這花種是在永和宮搜出的,彆的宮裡並未發現……”
沈眉兒嘴角勾起一抹輕蔑的笑
“彆的宮裡沒有,不代表不能有。正如太醫所言,芫花的用途並非隻能用於害人。
那些懂醫理、識得此花,又知曉黃大戟之毒的人,若是留心收集,未必就沒有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