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救下來的少年眼裡掛著眼淚,眼皮紅腫,像是哭了很久。
少年一身白色正裝,麵容清秀單純,一看就是地主家精心養大的少爺,不知為什麼會從酒店三樓跳下來。
而且,誰家鐵了心想噶的會從三樓往下跳?
“行了啊,我好心救你可彆浪費我一片苦心。”巫蓁起身,摸著手臂擦傷的口子,“看見了麼小屁孩,我為救你都負傷了。”
這一天天的,就算阿念舔一舔能加速修複去掉傷疤,她這也不能一天增加十幾道傷口吧,給阿念增加工作量吧。
巫蓁鬆了手,少年還是躺在地上,隻是倔強的用手撐起上半身,絕不讓乾淨的發絲沾上地上的塵土。
“起來啊,這會兒地上涼。”巫蓁說完,抬頭看向少年掉下來的窗口,心想萬一人不是自己活膩了跳下來的呢?
結果卻看到了她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東西,三樓窗台邊,半個輪椅伸出窗外。
聯想剛剛她和馬克醫生的交談,巫蓁看著少年低著頭,努力用瘦弱的肩膀對抗地心引力,心裡有些難受。
感受到了巫蓁的眼神,白瑞安攥緊拳頭,“你看什麼看?”
巫蓁背過身蹲下,“上來吧,我背你上去。”
少年沒動,碩大的淚珠一顆顆落下,“憑什麼我要遭遇這些?我還沒實現夢想,還沒考上首都美院,為什麼就這樣了?”
巫蓁拉著少年的手放到肩膀上,“我哥哥是在實現夢想,考上心儀大學之後才出的車禍。”
“你要想,在沒靠近夢想之前先遇見困難,可能是你的曆練呢?”
少年在巫蓁背上哼了一聲,“曆練?曆練是會過去的,可我的腿神經也斷了,永遠都好不了了。”
“嘖小屁孩你閉嘴嗷,說這些喪氣話小心我扔你下來。”剛剛重新樹立了目標,巫蓁現在聽不得打擊她的話。
白瑞安冷哼一聲,抱緊了巫蓁脖子不吭聲了。
沿著樓梯走上三樓,巫蓁氣兒都不帶喘的。
隻是走廊拐角處,巫蓁被幾個少年少女交談聲攔住了去路。
“這輪椅這麼眼熟,不會真是那個廢物的吧?他真從這裡掉下去了?”
“總不會是自己跳下去的吧?”
“很有可能誒,那家夥可能知道自己沒救了,這輩子也考不上首都美院了,心一死就跳下去了呢?不過這才三樓,跳下去得頭朝地才能死乾淨吧。”
這話太狠毒了,巫蓁抬腳想後退,卻被少年喊住了。
“沒事,我聽慣了他們諂媚的討好話,聽到他們真心話也挺好的。”
巫蓁側頭,發現少年拿著手機在錄音。
嗯……她貌似救了個貌美黑心湯圓兒。
“好了彆說了,找人去救吧,萬一真死了我們也脫不了關係。”
少年們奔向電梯,沒人在意的角落,巫蓁背著少年坐回了輪椅。
“行了,打電話給你家人吧。”巫蓁戴好口罩,打算騎車回家去。
“瑞安!安安!”焦急的婦人衝過來,一把抱住了黑心小湯圓,哭的梨花帶雨。
不一會,巫蓁連同黑心小湯圓就被四五個穿著低調但一看就不凡的人團團圍住。
“你嚇死媽媽了!瑞安,下次不要一個人來這麼危險的地方好麼?”美婦人抱著消失半小時的小兒子,默默流淚。
一旁的青年掃過弟弟褲腳,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安安,你摔跤了!”肯定句不是疑問句。
一大家子立馬擠開巫蓁,把黑心小湯圓裡裡外外,仔細檢查了一遍。
美婦人看到了兒子手掌那一點點擦痕,心痛到無法呼吸。
青年看見弟弟腳腕上被樹枝子刮出來的傷口,心疼而熟練的,從口袋掏出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