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這邊,承影和楓下前往地下室,這裡見不到一點木頭,全是冰冷的石牆和鐵門,穿過兩道門後,兩人來到了地下室裡。
昏黃的燈光下,一條條鐵鏈把少女束縛在地上。鐵鏈看上去很鬆,似乎可以在室內自由活動,剛才聽見的撞擊聲可能就出自於此。除此之外,地下室什麼也沒有。
白色的頭發和紅色瞳孔,少女神情呆滯,雙眼無神。不過衣容頗為整潔,倒也是些日常衣服,與組內幾人沒什麼區彆。楓走到組長身前,慢慢蹲下來,給她梳著頭發。
“涵姐姐,我們回來了哦。”
這語氣很輕柔,與方才談話是完全不一樣,不過楓這個小姑娘看上去卻是要比這組長大一些,承影心裡又泛起嘀咕來。
“年齡嗎?”楓回答道,“我們是按照入組順序來排的,涵姐姐是最開始的,蘇大哥第二個,卻是年齡最大的,閻姐姐第三個來的,我就是最後的了。”
“那現在我是不是要喊你姐呀?”承影問道。
“你多大呀?”
“19”
“啊,那你平時也要喊呀,你看,我22,蘇大哥35,閻姐28,組長的話,今年剛剛18了吧……”
“嗬嗬。”
承影依照楓的指示躺在了一邊的地上,這時才注意到牆角零落的兩副麵具,在燈下泛出詭異的綠光。
“涵姐姐在昏過去之前,把麵具放了出來,”楓說道,“她堅信我們一定會救她出來,所以你加入了我們,你也可以!”
承影沒有理會她,反而仔細端詳起那兩副麵具來。看上去並非是現代工藝品,更像是一件文物。麵具比臉略大,且能遮住整個麵部,有一種說不出的神秘感。
承影躺在了一旁,隨著兩副麵具分彆被戴上,一種強烈的窒息感席卷而來。麵具仿佛吸在了臉上,承影感到自己墜入深海,雙眼中看到的不是黑暗,而是虛無。他本能的想向上遊動,可墜落的卻越來越深。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在生死的交界地上,承影猛然醒了過來。天上布滿密密麻麻的烏雲,完全看不見太陽,地上是稀薄的白霧,久久不散。前方赫然是自己居住的村莊的樣子,一花一草,一房一木,都完全一樣,甚至是街上的行人,承影都可以一一叫上來名字。
好在有腰間的青銅麵具,承影才沒有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死了。楓之前告訴他,這次他的目的是儘可能熟悉這個世界,下次進來再找不同。想要回來的話,除了把腰間的麵具戴上之外,在這個世界裡死亡也可以安全回來。
承影細細觀察這村子裡的情況,發現確實是多了一些東西,譬如憑空多出來的不認識的人、明顯不是村子裡的樹、還有幾個被割了繩子的熱氣球。但是要說最奇怪的,還是這天上和地上,明顯不是現實中該有的景象。
“奇怪了,這不是應該由兩個人記憶組成的世界嗎?”承影不由得發出疑問,“這幾乎全都是我的記憶呀。”
確實,但承影不知道的是,他並不是先例。其他組員在進來的時候,也遇到了相同的狀況,他們沒能成功的原因並非是沒有能力,而是根本就沒有發現病根。
承影繼續向村子裡走著,這裡的一切他都無比熟悉。包括村子獨有的空氣氣味,都與他記憶裡不差分毫。村子比原來大了好多,層層疊疊有好多層,大概是他不同時期對於村子的印象不同導致的。
幾個小時之後,承影戴上了麵具,從虛擬世界中出來。四人交換了各自經曆,發現仍然是一無所獲。
“怎麼可能會沒有相同的地方!”蘇逸塵說道,“這完全就是我們自己的記憶,組長的呢?”
“並非一模一樣才是相同,”承影說道,“你們沒注意到嗎?世界裡的天空都是不正常的。”
承影這麼一說,大家都記起來了。蘇逸塵是白色的大霧,閻妍是猩紅色的月亮,楓則是棋盤一樣的黑白格子天空。
“總體來看,天空的不正常並非隻和我們有關係,被割了繩子的熱氣球、焊死艙門的直升機、砍了一半的梯子,”承影說道,“所有能上天的方法都被阻攔了,這就是共同點。”
“還有一點,”楓說道,“我們都沒有見過涵姐姐,但是她一定在這個世界裡麵。”
“或許這是個慘痛的真相,各位,”承影嚴肅起來,“是組長本人拒絕見我們。”
“她為什麼要這麼做呢?”
“那隻有見到她本人才能問明白。”
現場陷入了可怕的沉默,最後還是蘇逸塵先開了口。
“事已至此,各位,單靠我們幾個是搞不定了,我們還要在找一個人。”
“誰?”
“那位龔絕先生。”
天亮之後,幾人分彆離開。按照蘇逸塵的說法,現在紙已經包不住火,他們最多隻有三天時間。楓和閻妍回專案組去,蘇逸塵在外麵去應對外人,承影去找龔絕要東西,順便把實情告訴他。
專案組這邊,楓繼續審訊這個犯人,隻不過那犯人依舊不吭不響,像個木頭一樣。從他身上,搜出來一把手槍,幾顆子彈,還有一些奢華用品,不過好像並不是他自己用的。
承影這邊,已經到了龔絕藥水店的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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