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小劉不禁透過後視鏡往後麵瞄了一眼。
她的長相穠豔而清冷,未施粉黛的瓜子臉精致小巧,此刻她正偏頭看向窗外,明亮有神的眼睛裡裝滿了懵懂和好奇,紮著丸子頭,露出半邊修長脖頸,皮膚比外頭的積雪還要白上兩分。
究竟是哪個不開眼的傳人家是土妞的?明明漂亮得很!
“小劉,認真看路。”
車內短暫的沉默被一道低沉的嗓音給打破。
周芸晚恍然回神,便瞧見小劉慌不擇路挪開的目光,以及身邊人陰沉的眉眼,稍一琢磨,就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了。
她一向是美而自知的。
旁人灼熱的視線對她來說乃是家常便飯,大多時候她都會視而不見,像小劉這種友好的欣賞她更加不會去理會,也不會覺得不高興。
然而,某人似乎不高興了呢。
周芸晚抿唇彎眼,撐著車窗的手緩緩收回,歪了歪腦袋,靜靜打量著沈宴禮已經收斂的怒容,平靜淡定,似乎方才情緒有所波動的不是他。
嘖,真可愛。
還會裝蒜呢。
若是隻有他們兩個人,她高低要調戲他兩句,可車內還有彆人,她才不會不懂事地給沈教授造成麻煩。
紅旗牌小轎車一路順暢行駛進軍區家屬院,門口站崗的哨兵一眼就認出了幾人的身份,向他們敬禮,隨後按照規定檢查完證件,就放他們進去了。
柏油路麵上的積雪早就被清理乾淨了,道路兩側栽種著成排的梧桐樹,呼嘯的寒風拍打著光禿禿的枝乾,發出嘎吱嘎吱的脆響。
這一片家屬區都是兩層樓的白色小樓,整齊排列,這種級彆的房子應該都是乾部級彆的戰士才有資格申請,肉眼可見管理得極好,透露著清淨和安全。
每一戶人家的房子都打理得不一樣,有在院子裡種菜的,也有在院子裡種花草的,沒多久,小轎車就停在了一棟種滿了綠植的小樓前。
三個大男人自覺去後麵搬行李,周芸晚抱著自己的小包站在車門前,抬眸打量了幾眼這棟小樓,這才發現不止一樓院子裡種了各種綠植,就連二樓陽台上也種著幾盆,看品種,有綠蘿,也有羅漢鬆,看得出主人特彆喜歡清幽雅致的環境。
許是聽到了動靜,一位圍著圍裙的中年婦女從屋內走了出來,保養得當的麵龐紅潤有光澤,絲毫不露衰老,腰間的圍裙不僅不減她的氣質,還給她添了一絲煙火氣。
“回來了?”郭玉霖先是打了聲招呼,然後打開了鐵門。
掃視一圈眾人,她的目光很快就落到了旁邊的周芸晚身上,眼底劃過一絲毫不掩飾的驚豔和欣喜。
一聽到小轎車的動靜,她迫不及待撇下鍋裡燉了一個小時的老母雞湯,就是為了能第一時間看看沈宴禮帶回來的小姑娘。
她兒子她自己清楚,可不是那種輕易就會心軟的性子。
而且他是搞研究的,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的,他分的比誰都清楚,在有些事情上可謂不近人情到令人咋舌的地步。
這樣“鐵石心腸”的人,怎麼就破例了?
他電話裡說的那些理由,她這個當媽的第一個不信。
如今一瞧,這哪是給她帶了個閨女回來,分明就是給她帶了個兒媳婦回來!
“郭伯母好,我是周芸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