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宴禮放在床鋪上的右手緩慢蜷縮了兩下,這是他思考時的慣性動作。
盯著女孩兒局促愧疚的表情,沈宴禮本想說不疼的,但不知為何突然起了壞心思,眉毛微微蹙起,低沉的嗓音略顯沙啞“確實有點疼。”
聞言,周芸晚眼神晦暗了一秒,也是,正常人身上被刀劃了那麼大一道口子,怎麼可能不疼嘛。
她就多餘問這一嘴。
她張了張嘴想要再說些什麼,沈宴禮卻忽地俯身朝她靠近,在她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那張英挺深邃的臉龐就在她的眼前驟然變大。
與此同時,她的心跳,也幾乎在瞬間變得鼓噪起來。
她下意識往後縮了縮脖子,可是他仍然沒有收住分寸,還在不斷向前。
直至她的後背和椅子的靠背緊緊貼合,才驟然停下了動作。
男人微熱的呼吸噴灑在她的臉上,帶著些許好聞的獨特香味,蠱惑著她慌亂無比的心。
沒辦法,近距離看,他似乎更帥了。
雙眸深邃,睫毛又濃又密,鼻挺唇薄,就連男人最容易被詬病的皮膚,都緊致細膩到幾乎沒有一絲毛孔,真不知道是天天跑步的原因還是天生如此。
這突如其來的壁咚,不是,準確來說應該是椅咚,一下子就弄懵了周芸晚。
尋常時候不覺得,但是他像現在這樣欺身逼近時,莫名有種引誘的意味,把她整個人圈在懷裡,漸漸的,便連氣息也變得危險。
她眨巴眨巴眼睛,眼底的光如同狐狸一般狡黠,靜靜等待著他的下一步動作。
可是他就那麼停了下來,盯著她問“你知道該怎麼做嗎??”
他聲音寡淡,帶著一點點鼻音顯得鬆鬆懶懶的,像是漫不經心,又像是吊兒郎當,反正就是不正經極了,全然不像他平日裡那般成熟穩重。
但正因為這份反差感,像極了家養貓突然叛逆地非要去抓撓紙板一樣,一下,一下,又一下,吵得你無比惱火,卻因為溺愛,偏偏對它生不出半分氣。
該怎麼做?什麼怎麼做?做什麼?他是讓她現在對他做點什麼的意思嗎?
就這戲謔的語氣,周芸晚完全有理由懷疑他是故意逗她的……與其說是懷疑,不如說她已經確定他就是故意逗她的。
嘖嘖嘖,她可是記得之前在大河村時,沈教授可是純情到連牽個手都會覺得害羞,平素裡看著禁欲得不行,現在居然都會撩撥女孩子了,真是越來越長進了。
雖然有些生疏,但因為那張臉的加持,不管從哪個角度來說,都讓人瘋狂心動。
簡直是太犯規了!
“嗯?”因為長時間沒得到回應,沈宴禮輕輕從鼻腔裡發出一聲悶哼,仿佛在試圖喚醒走神已久的她。
周芸晚思緒慢慢回籠,大大的眼睛裡掛滿了疑惑,“啊?”她光顧著看臉了,還沒想好怎麼回答呢。
沈宴禮看著她呆呆的反應,薄唇抿了抿,剛想換個話題,卻聽到她低聲說了句“做,做……”你嗎?
她的聲音太小了,以至於後麵的那兩個字他沒聽清,眉峰輕挑“什麼?”
周芸晚意識到自己脫口而出了什麼虎狼之詞,害羞地想要捂住臉,但是手指微動,她這才注意到她還抓著他的左手。
稍微蜷縮一下,就“不小心”與他十指緊扣,她微涼的肌膚都因此被染上了他身上的熱度。
鬼知道她現在有多想撲倒沈教授,告訴他,苦果亦是果!
但現實是她根本就做不到,也不敢貿然“做”了他。
她可不想因為耍流氓被抓進去,怔了片刻,含糊道“沒、沒什麼。”
周芸晚鴉色的睫羽半掩著,踩在柔軟棉鞋裡的腳趾也跟著蜷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