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宴禮走到周芸晚身邊,和她對視幾眼,目光再次落在她的左手上,他想伸手去察看燙傷情況,又怕弄疼了她。
垂在身側的手握成了拳頭,猶豫再三,他看著她啞聲問“怎麼樣?很疼嗎?”
他的表情看起來淡定從容,可是聲線的輕微顫抖,還是暴露了他此刻的慌張。
周芸晚迎著他心疼的目光,扯了扯唇道“還好。”
冷水衝刷了一會兒,疼痛逐漸被麻木取代,她也不知道是冷還是疼了。
“你們出來吧,我找到燙傷膏了。”郭玉霖的聲音在廚房外麵響起。
周芸晚應了聲好,就關掉了水龍頭,沒了冷水的衝刷,左手一下子全部暴露在空氣中,不知道為何反而比剛才更冷了,凍得她牙齒直哆嗦。
忍不住輕聲嘀咕道“應該衝得差不多了……嘶,好冷啊。”
她的話音剛落,就有一雙溫暖的大掌輕輕捧起她的左手,避開她明顯異樣的肌膚,俯身對著她的手背輕輕哈氣,像是要把嚴寒給驅散。
周芸晚忍受不了他這一動作帶來的絲絲癢意,指尖輕顫蜷縮,害怕被郭伯母看到這一幕,她本想把手抽回來,他卻先她一步鬆開了手“先塗藥吧。”
“好。”周芸晚懵怔地點點頭。
跟在沈宴禮身後出了廚房,她就被郭玉霖招呼著去沙發上坐著了。
沈宴禮給她遞了個暖手的熱水袋,對著郭玉霖輕聲說“我來給她……”塗吧。
意識到他想說什麼的周芸晚,趕緊出聲打斷“我一隻手沒那麼方便,麻煩伯母幫我塗一下藥吧。”
郭玉霖手裡拿著藥膏,先是答應下來周芸晚的請求,然後看了眼貿然被打斷的沈宴禮,狐疑地挑了挑眉“怎麼了?你想說什麼?”
沈宴禮蹙了蹙眉,明顯也有些詫異,轉頭卻對上周芸晚警告的目光,到嘴邊的話拐了個彎,變成了“沒什麼。”
他對她的關心表現得實在太明顯了,周芸晚要是再不阻止,怕是很快就會露餡。
無奈地在心裡歎了口氣後,她突然想到了什麼,小聲提醒沈宴禮“那個,你同事還在呢。”
此話一出,眾人才想起來家裡還有客人在,目光紛紛落在了站在書房門口略顯局促的李今檸身上。
沈宴禮自知失禮,起身走過去“抱歉。”
事出有因,李今檸也清楚他們並非有意要冷落自己,大度地說了句沒關係。
但她的心裡還是有些膈應,而膈應的點就在於沈宴禮居然這麼緊張周芸。
雖然初次見麵的時候,她就看出了沈宴禮對周芸晚的在乎,但是並沒有今天這般明顯。
他對周芸晚的那份特殊是他從未給過旁人的,如果說他們真是兄妹她能理解,但是他們既沒有血緣關係,認識的時間也不長,像沈宴禮這種天生冷情的人,怎麼會……
因為她經常注視著沈宴禮,對他的情緒變化感知得還算敏感,所以她一眼就能看出沈宴禮看周芸晚的眼神已經不一樣了。
聽說沈宴禮之前在醫院還幫她擋過刀,難道……
不不不,沈宴禮怎麼可能會喜歡這樣嬌滴滴的女孩子?
肯定不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