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韓守備更絕望的是,隔壁屋的滿洲貴客們也把他拒之門外。
屋內陪客的十幾名韓手下的軍官不是沒有看到守備大人,也不是沒有人想出來救守備大人,但均被那些滿洲大兵嚇住無人敢向守備大人伸出援手。
眼看明軍就要衝到,韓德望知留在屋外必死,因為他的部下都已潰散,根本不會有人過來救他。
為求活命,隻得拖著一瘸一拐的右腿拚命向屋後奔去,欲趁亂借著夜色從泥牆上翻走。
隻崴了的腳讓他根本無法快速行動,沒走出幾十步就被兩個追殺清兵的明軍發現並抄了過來。
“兩位兄弟,隻要你們饒我一命,這些金子全是你們的!”
赤手空拳還崴了腳的韓德望自知不是這兩個明軍對手,又見尚無其他明軍發現自己,忙將一直隨身攜帶的小包摸出,裡麵赫然是幾塊金條。
韓的意圖很明顯,就是想用這幾塊金條讓兩個明軍放他走。
這也是一種保命手段。
明清易代以來,以此辦法換取活命機會的很多。
大多數時候也是有效的。
未想那兩個明軍卻是根本不朝韓德望手中的金條看,反而一個持矛,一個持刀將韓德望一左一右夾住。
“我們連命都不要了,還要你的金子!”
左邊持矛的明軍冷笑著用力將手中長矛朝韓德望身上戳去。
“彆殺我!”
韓德望本能想躲,可身子隻側了不到一半,右邊持刀明軍就已將長刀斬在了他的腿上。
不等韓德望發出慘叫聲,左側刺來的矛頭就狠狠紮在了他的胸上。
“軟骨頭,去死吧!”
持矛明軍用力將矛頭往裡頂,身子也瞬間全部向前壓。
巨力之下,鋒利的矛頭立時破開韓胸膛的肋骨,“噗嗤”一聲和著血肉好像刀切豆腐般順利戳進韓的身體之內。
持刀的明軍也再次揮刀砍在韓的後背之上!
斬出一條足有一尺多長的傷口,裡麵皮肉全部綻開,依稀可見那一串串自上而下排立好像算盤珠子的脊椎骨。
重傷的韓德望痛苦的握著戳入身體的長矛,嘴裡不住的往外泛著血泡泡。
想說話,卻說不出。
他的肺已被長矛戳穿。
“想收買老子,做夢!”
持矛明軍一手握著矛杆,右腳用力向韓德望身子蹬去,費了好大勁才將長矛從其身體內拔出。
看了眼倒地仍未咽氣的韓德望,那持矛明軍吐了口唾沫後便不再理會,招呼同伴去增援其他人。
此時,韓德望的身子還在不斷抽搐,矛頭戳出的血洞也在“咕嚕咕嚕”的不斷往外冒血,可就是如此嚴重的傷勢卻依舊未能讓其斷氣,反在那裡抽搐之餘雙眼死死瞪著遠處。
似想看什麼。
不是那兩個要他命的明軍士卒。
而是將他拒之門外的滿洲貴客們!
不知過了多久,韓德望的身體在寒風中漸漸涼了下去。
屍體旁,幾塊粘著鮮血的金條依舊平靜的躺在那裡。
明軍對韓德望軍寨主屋的攻擊並不順利。
把韓德望拒之門外的滿洲兵不是見死不救,也不是害怕,而是在爭取時間。
“啊大魯,尼哄!”
領催馬爾杜在聽到外麵傳來的鞭炮聲時就意識到可能出事,等到發現外麵的降軍都已大潰,立時明白此地遭到明軍襲擊。
於周邊地形一無所知,也不知襲擊明軍有多少的馬爾杜不敢冒然帶兵衝出去,情急之下隻得讓手下用桌椅封堵門窗,避免蜂湧而至的明軍突進來。
至於外麵那個已經醉酒的降官,卻是顧不得了。
堵死門窗後,馬爾杜讓兩名馬甲爬上房梁,用刀捅掀掉上麵的瓦片露出一個可以出入的洞。
之後幾人同時上到屋頂,發現整個軍寨都已落入明軍之手後,馬爾杜吃驚之餘卻沒有因此生出懼意,反讓人利用攜帶的大弓射殺下麵衝過來的明軍。
隔壁屋的滿洲兵聽到領催大人的叫喊後也有樣學樣,除一部分人死守門窗,其餘人均是上到屋頂用弓箭射殺明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