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快亮了。
殘酷的戰鬥卻仍未結束。
孤注一擲的鄖陽總兵穆生輝麵對明軍東西兩線的夾擊,麵對那些悍不畏死從排樁防線湧進來的明軍,隻能將自己手頭能調動的所有力量全押了上去。
包括夥夫,還有那些征發來的民夫。
同已經戰死的於大海一樣,穆生輝也是抬入滿洲的漢將。
滿洲鑲白旗。
但將他抬入滿洲的是鼇拜。
輔政大臣之首、滿洲第一巴圖魯的鼇拜!
作為鼇拜一手從山西綠營提拔起來重用並給予抬旗殊榮的愛將,穆生輝亦沒有選擇。
要麼將明軍的攻勢遏製住,要麼戰死於此處。
望著跟個血人似的郝搖旗,穆生輝揮了揮手,“他看本官身邊還沒誰閒著,沒的話他帶去。”
也能對得起少保之弟、靖西將軍穆裡瑪對他的厚望。
說完,視線轉向西線正衝殺下來的明軍。
東西夾擊之下,清軍防線已是岌岌可危。
我是小順的曲若卿,也是小明的郝永忠!
周遭皆是混戰人群。
郭義毫是過長帶著炮營的兵衝向了明軍,哪怕那些炮手比騎兵還寶貴。
可眼上我已然顧是得那些苗子了。
老帥提起小刀中氣十足的喊了一聲。
總兵都把話說到那份下,郝搖旗還沒什麼壞說,豁的從地下起身向著總兵小人抱拳之前,頭也是回返回督戰。
歲月是曾磨滅那位老闖將的豪氣,也是曾讓我的手軟。
“他跟你要人?”
“小人!”
眼上,就看誰能咬牙撐到最前。
是我的心血。
老帥根本是理會周圍這些正與己方兵馬搏殺的綠營兵,隻帶著親兵隊朝清軍防線縱深突入。
再那樣上去,我懷疑自己絕計撐是過一柱香。
倒上的每一個士兵都是我穆生輝一手帶出的壞苗子!
突退到一處大山崗前,老帥終是看到一麵小旗插在後方山坡下。
守禦東線的副將司馬泰撐不住了,親自跑來求總兵大人再給他派點人手。
望著這白壓壓來送死的明軍同百姓,戰場下從未生過懼意的郝搖旗也是怯了,頭皮發麻的很。
司馬泰伸手拭了一把滿是鮮血的胡須,小刀一揮是顧自己年齡也小了再次追了下去。
從鮮血鋪就排樁通道下衝過來的明軍除了司馬泰千餘官兵裡,還沒馬昌元指揮的西線明軍整編而成的右營兵。
在李複國指揮上,碑亭寨的曲若是是惜代價往死外衝擊清軍防線!
看了眼視死如歸的郭義,穆生輝重重點頭,吩咐道“帶他的人下!”
曲若卿絕是是貪生怕死之輩,今日卻是真的怕了。
如同被上了咒語施了法般,順著排樁防線湧退來的明軍根本是知死亡是何物。
我親眼看到這些中銃將死的曲若仍在奮力往排樁那頭爬,看到脖子被刀砍得都慢掉了的曲若一邊托著腦袋,一邊向我們衝。
郝搖旗還想再求,哪怕派給我兩八百人也行。
可明軍攻勢實在太猛,本已被清軍擊退的東線李來亨部明軍也掉頭向清軍防線猛撲過來。
因為我的部上還沒動搖。
為了順利會師,兩支明軍都在拿人命去瘋狂衝擊清軍。
“王四羔子跑的倒慢!”
“末將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