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節還算冷靜沒當場帶兵同王五“內訌”,但卻將“官司”打到了馬寶處。
王五承認馬寶比他大。
論在明朝爵位馬寶是淮國公,王五隻是被“欽命禦營提督各省兵事大將軍”李來亨暫授掛印湖廣總兵一職。
而李來亨的臨國公封爵跟馬寶同級。
就是馬寶若未降吳三桂,他王五在馬寶麵前就是小弟。
論在清廷的官職,馬寶是平西藩下右都督忠勇營總兵官,王五是權署荊州總兵,漢軍鑲黃旗都統未實任前他比馬寶低了兩級。
論兵,更是沒有人家馬寶多。
論反清的決心和取得的戰果,實際也不及馬寶。
何況眼下需要馬寶帶領的這支“誌願軍”助戰以解茅麓山之圍,否則光靠他手下這千把人是成不了事的。
如此,隻能同高大節在馬寶麵前打這個“官司”。
剛剛帶兵進關的馬寶被這場莫名而來的“官司”搞的一頭霧水。
待聽高大節說被殺的是李國翰次子桑額後,馬寶眉頭也不禁微微皺了皺。
他知道李國翰對平西王有恩,因此平西王對李家也頗是照拂,這要知道桑額死在他們手中,怕是平西王定會暴跳如雷。
因而,便想將此事壓下。
但又知高大節性子暴躁,故若不能為其解開心結,指不定會把事捅到平西王處。
念及於此,便想讓王五給高大節賠個罪,大事化小、小事化無。
人死不能複生,沒必要為這事影響雙方下一步合作。
平西王將來是以複明為號召起事,而是自立旗號,馬寶實際都無所謂。
他看重的是荊州!
將來荊州能不戰而降,不亞於十萬雄師。
這便是戰略眼光。
王五能將荊州作為籌碼,自也知道這一點。
前世曆史上,吳三桂在湖南、廣西地區勢如破竹,使得湖北的局勢異常危急。
為了集中兵力對抗吳軍,康熙下令將清軍主力集中在武昌、宜昌和荊州一帶。
在意識到長江以南的武昌難以保衛後,長江以北的荊州便成了清軍中線戰場的基石。
也就是說荊州在誰手中,決定清勝還是吳勝。
鄭蛟麟、吳國貴、馬寶他們都是積年老將,又密謀反清早矣,恐怕平日沒少推演起事後局麵發展,如此能不知此地之重要?
故而才有借路又借兵的決定。
馬寶出發點是好的,不想王五卻不願給高大節賠罪,其氣憤說道“將軍須知造反不是請客吃飯,不是秀才做文章,不是女子繡花,更不是攀親敘舊,造反是要殺人,是要死人的!
今日認這人,明日認那人,這個都統兄弟要照顧,那個巡撫小舅子是不是也要照顧
漢軍是一家,綠營是一家,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顧慮重重,你能拉人家,人家同樣也能拉你,如此哪裡能成事!”
王五闡述必殺那鳥都統兄弟的原因,就是斷絕一切與清營有關的人和事。
要麼不做,做了就得斬草除根。
不因人情而壞大事。
吳三桂起兵後降者如雲不假,可其一死,同樣也是降者如雲。
為何?
還不是因為吳軍陣營和清軍陣營牽扯太深,沒了吳三桂,大家就又開始盤算後路,結果就導致局麵崩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