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我逐漸轉危為安,沉默已久的查理終於按捺不住心中疑惑“我看得出三頭怪魚非常厭惡人麵魚燈的氣味,可是它們在麵對你的血液時崇拜的姿態也非常古怪,你真的什麼都不知——”
“或許,由於往日裡吸入過多的燈油,我的血液早就發生了變異吧?”
亞瑟先是輕笑著以猜測打斷,手上包紮的動作迅速準確,看起來卻有種慢條斯理的感覺,瞧不出任何心虛的意味。
心理素質過高了啊,“亞老師”。
近距離觀摩學習,我心中半是調侃半是凝重,這手法一看就是處理經驗豐富的行家,也不知他是否看出了我傷口的端倪。
“不過,”他即刻轉換了語調,從容不迫,“我並非專業的科學家,無法給出具體的解釋,這點實在抱歉。過去的經曆我暫且不想提及,還請不要再做無謂的推測了。”
“亞老師”的演技基本功之紮實已非一般人所能及也,這四兩撥千斤的話術也同樣高超。
話語中包含著示弱的內容,可他最後的結尾卻是不容置疑的口吻,再配合著多年來養成的不怒自威氣場……
當前我們總體情況算得上“傷亡慘重”,且幾乎每個人都狼狽不堪,當務之急是逃脫險象環生的“鬼火之海”。
——一件件壞事累加,查理實在不好繼續追究一位經受人體實驗折磨少年的“傷心事”。
……大家“傷心事”都挺多的哈。
我不由回想起之前有意或無意引導他們腦補我身世淒慘的畫麵,再加上剛剛“亞老師”的言傳身教——
今天可謂是收獲頗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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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紮工作結束。
他起身時順帶將我拉起,上下打量的動作像是在確認我的恢複情況,但也難保是在觀察彆的什麼。
我一言不發,扮演著一個因距離過近、被他一瞬間“上位者做派”驚到的普通小女孩。
眯眼看向查理,小狗不再吭聲,黑著臉,甩著尾巴和我一般沉默。但我依稀記得,此時應該……
“亞瑟,你之前不是說要找尋被控製的乘客嗎?我們和你一起去吧!”
回頭望去,男孩眼神堅毅,像是下定了決心。也不知目睹了同伴死裡逃生以及不太明顯的猜忌爭吵的他,剛剛又是何種表情。
但他的緊張也難以掩蓋,垂落在身側的手扣弄著褲線,緊咬下唇小心翼翼觀察我們的反應。
婷婷和虎鯊相互對視,他們輕微點頭的動作可以算作表態。
“……我也同意。”查理不計前嫌,清了清嗓子認真分析道“船員和乘客都被控製的情況下,光靠我們可沒法把船開走。而且這片海域過於詭異,根本沒法預計其餘危險的發生。”
三個小孩聽完連連點頭,都是一臉“查理老大所言極是”的模樣,看得出來,關鍵時刻查理在團隊內的話語權極高。
“比起被動承受未知風險,不如主動出擊搶占先機,是這個意思嗎?”沒等他們轉頭詢問我的意見,我率先出聲。
“總結的真好!”虎鯊忍不住點頭表示認可,大概是因為我的說法顯得他家查理老大更加足智多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