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著走廊儘頭的樓梯來到向上一層,我被管家又領著往來時的方向走,路過數量相同的房門,我們停於一扇非常眼熟的門前。
和我目前住的那間長得一模一樣。
……我的意思是,原來亞瑟的房間就在我的正上方,站在觀景陽台、他低頭我抬頭就可實現交流的那種。
處於整層過道正中央的房門繪有區彆於它門的精致花紋,雕刻的紋理也彆出心裁,絕對不至於讓迷路的住客找不著。
除非走錯樓層。
不過能記住路過的房門數量,我也不至於犯這種低級錯誤吧?再說了,整艘船有幾間這樣的屋子,真走錯的話……
“滴嘟。”
我猜被按下的是門鈴一類的東西,博朗遜先生也如我所料開了口“船王大人,我將董諾小姐帶到了。”
船王大人。
除了本名,我之前隻聽過彆人喊他“親愛的亞瑟叔叔~”……如今看來,他平日裡還挺有排場的嘛。
我忍不住小聲輕哼,是我的話肯定念不來,問就是不想,也多少帶點母語羞澀的緣故。
可能是顧及我的存在,博朗遜先生沒有使用“aster”這樣的稱呼。但在我看來,這至少比開口喊他“船王大人”容易讓人接受。
我嘗試口中默念複述,與其說是母語羞澀,不如說是有種難以言明的羞恥感,像是在哪方麵認輸了一般。
▽
“好久不見,董諾。”
房門輕推,莎莎書寫的紙筆摩擦聲暫停,少年轉而用溫和富有磁性的聲線描繪著我的名字。
如同初春的暖陽透過輕紗,溫暖而不炙熱;又似海上清風在盛夏的熾熱中輕拂而過,帶走了暑氣,隻留心中一隅寧靜。
我則用目光將他臨摹,不斷與記憶中那位脆弱易折的“病美人”相比較,可病痛似乎並未在他身上留下痕跡。
熟悉的少年依舊俊美如神隻,氣質卻已不再是初見時的易碎,如今的他溫柔淺笑中也難掩意氣風發,讓人不自覺相信他定是那位真正的海上領袖。
“許久不見”隻是他口中禮貌的托詞,我卻真正覺得恍如隔世。
見我依舊保持沉默,博朗遜先生沒有坐以待斃,隻見他目露了然,轉頭朝我眨眼微笑。
……是在提醒我嗎?提醒我是時候向麵前這位尊貴的船王閣下傳達問候了。
平常人可能隻會以為,好心的管家在擔心自家少爺與淑女小姐之間氣氛尷尬。
在我的視角,卻有種“過年時被不熟的叔叔阿姨調戲慫恿著配合爺爺奶奶輩聊天”的既視感。
雖然這位“爺爺”還挺慈眉善目的。
“好久不見,亞瑟。”
禮尚往來,我也對他直呼其名,“很高興再次相見,你看起來恢複的很好,比以往見到你的任何時候都要精神。”
沒錯,短短一天一夜的時間,不僅是肺病、而是原本“病入膏肓”的家夥看上去哪哪都好了,堪稱醫學奇跡。
“唔、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