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知道了,等他自己緩過來後我們再開始,莫醫……莫先生你繼續看著。”
簡單下達指令後,回過頭的少年將我頰側的最後一絲碎發彆到耳後,漫不經心道,“真是遺憾啊,未完待續的故事隻能……”
不,我可以確信你還挺滿意的。
意識到時間無意義的流逝後,我本就對亞瑟把故事後半段補上這件事沒抱什麼希望。
但都這時候了,再不開口刺他兩句可就來不及了“不遺憾不遺憾,看得出來您向來最不缺的就是時間了,原來這就是蒙哥馬利致富的秘訣,隻要債一直欠,賬一直賒、唔——”
少年就著捧著我臉頰的姿勢將拇指微移,唇上覆蓋著的指腹打斷了我的嘲諷,是與強硬態度相反的柔軟。
我有點氣不打一處,麵對賽門時的我們必須一致對外,但在此之前讓我發發脾氣怎麼了?
暫且不說我這也不是第一次了,而且都是(強行綁定的)盟友了,讓我“嘗點甜頭”不是應該的麼?
按理來說,在這一點上亞瑟應該慣著我。他向來慣著我、也需要慣著我,因為這是他對“董諾”一貫的捕獵手段。
就像家長掌控孩童時常用的經驗之談——打一棍子再給顆甜棗。剛剛的威逼利誘已經“敲打”完了,本該喂給我的“甜棗”卻遲遲未到。
像是滿意自己的傑作一般,亞瑟將我映入含笑的眸中端詳片刻,不吝嗇於給予他的讚美“這樣看起來會更恰到好處,不過也多虧了小姐天生麗質。”
“接下來可彆忘了挺起胸膛,小姐。還請記住,麵對對手時、尤其是某些‘喪家之犬’,你的光鮮亮麗和名正言順便是刺向他們的第一把利刃。”
——來自船王閣下的“育兒心經”,雖然聽著不太對勁,但確實不無道理。
“不過還是有點可惜,我原本打算晚點再讓你們敘舊的。”亞瑟輕歎口氣將我拉起,這次目光打量的範圍擴散到我全身,“這身還是太單調了,若換成是在書房時的打扮,刺激效果會更好。”
“天青石的色彩很襯小姐的眼睛,異國風情的古希臘長裙確實不錯。但小姐或許更適合彆的…當然也要看你的喜好了,多嘗試幾種風格也未嘗不可……”
他不對勁。
我的直覺告訴我,船王閣下又在我不知道的時候做下了什麼決定,而且與我的未來息息相關。
該說不說,這次我是真的感受到了亞瑟的遺憾,雖然馬上又轉換成了透露著古怪的期待。總之,聽起來他在著裝打扮這方麵還是個行家。
……但為什麼是女裝?
▽
“莫…莫……”
“嗯,我在。”
“莫景…你、你……”
“嗯,您說。”
顧不得質疑亞瑟的愛好,另一頭算不得明顯的“醫患溝通”猛地將我注意力奪走,我主動反握住亞瑟手腕,將自己的腦袋拔了出來。
隻見病床上的老人麵容方向已經輕微轉向床側,被子下傳來顫巍巍的動靜,像是想抬手但總歸差了那麼絲力氣。
“莫、莫景行,你個混蛋……”
“不好意思,我沒聽明白,但教授您也不用再說一遍了。”
……這什麼“小愛同學”但叛逆版。
“強製昏迷”作用的藥效貌似還未完全褪去,但賽門終於艱難地將這個沒啥攻擊力度的詞罵出了口,隻不過他終究還是大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