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和唐曉翼那個驕傲更勝一籌、同樣學不會低頭的家夥相比,溫莎內在的狠戾陰韌也沒遜色多少。
當然,少女的扭曲倔勁也同理。
按理來說,擁有如此“同性相斥”屬性的三人很難合得來,但凡事總有例外。
即便是熾熱如火的驕陽,也必須靜候至黎明時分方能再次重逢。
無心魔女也會因玫瑰的凋零駐足投以注視,而玫瑰在輕觸之際收斂尖刺、指尖殘留餘香,隻為這份憐惜能停留地更久、更久……
隻是可憐信徒的的一己私欲罷了。
畢竟,這可是他的瑪利亞啊。
……
“所以你這段時間一直以來——”都是在故意向我示弱嗎?
少女的質疑尚未完全脫口而出。
然而多年來的默契如同紐帶,將他們心緒纏繞——眼神的對視,句尾的猶豫,明目張膽的試探與彼此心知肚明的縱容……
一切的一切,早已將她的困惑暴露於兩人之間的心有靈犀。
麵對董諾如此“直白”的指控,溫莎難得低頭,對懷中人溫和歉意一笑
“怎麼會,我隻是擔心你的傷勢一時病急亂投醫,但是不小心因此嚇到你確實是我的失誤。”
確實難得,董諾不禁哽了一下。
自打溫莎自強不息、進化為“女王陛下”後,當初那個“小公主”幾乎就見不到了。
或者說,“小公主”本就是少年配合她的一場“幻夢”,就像狼與犬終究不可相提並論。
雖算不上一廂情願,但也是自欺欺人。
在少女視線不及的角落,狐狸眼裡閃爍著狡黠與計謀得逞的濃稠竊喜。
“……你會因此怪罪我嗎?”
深藍暮夜裡微光漸熄,少年公爵的蹙眉苦笑顯露不自信,內心卻是與之相反的勝券在握。
她不會的,她舍不得的。
明明知道答案隻有唯一可能,貪婪的信徒依舊渴望他侍奉之人對自己偏愛的親口承認。
“……我哪有那麼小氣。”少女輕哼。
看吧,果然不出他所料。
渴求被小小滿足的公爵大人也輕笑出聲,環抱少女肩部的手不老實纏上了金色月光,愛不釋手般細細摩挲著。
“病急亂投醫…哼,這詞哪是這麼用來說自己的,要是唐狐狸在的話,他那張嘴可不會饒了你。”金發少女鼓著腮幫子,嘟囔著發泄小小的不滿。
“適應”這個姿勢後,她臉頰的熱意也褪去不少“不過還好他不在,不然被他看到肯定以為是我對你強買強賣。”
“……嗯,估計得開學才能見到了。”
雖然溫莎對自己那拿命拚搏的友人同樣掛懷,但此時依舊嫌棄對方的礙事。
即便隻是一兩句話的存在感。
▽
[糯米糍你這哪裡是英雄救美,你這分明是見色起意!]
這是他們三人的初遇。
直至今日,公爵大人不得不承認唐那時的話不無道理——可既然是自己的優勢,不好好利用豈不可惜?
……
[我尋思著你們蒙哥馬利家的顏值也不低啊,更何況還有我天天陪著呢,怎麼就沒把你免疫力給提高呢?]
他剛加入小團體的最初一段時日。
自打少女對他們兩人的區彆對待愈發明顯,向來意氣風發桀驁不羈的唐也生出了不滿,時常這般氣急敗壞地陰陽怪氣嘲諷。
少女或是直接和唐又滾成一團“辯論”,或是選擇環住他嚷著“你唐狐狸什麼檔次,能和我家公主殿下相提並論”。
如今回想,這是否算是他們間獨有的“角色扮演遊戲”?
從天而降的少女騎士拯救了困於危難的落魄公主,那一刻起,兩人間羈絆的種子便落地生根。
從此,如玫瑰般熱烈深沉的愛意在少年人心間野蠻生長,歲月的放任使其盛放溢滿心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