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大的事是家人的安危,恕她眼拙,暫時看不出來問題會出在哪。
紅旗大隊一貫風平浪靜,日子也循環往複,所有人每天睜開眼就是鋤草,鋤草,鋤草。
不光村裡,隔壁農場的知青大軍們也跟上了發條的鋤草機器人一樣,機械地乾著同樣的活。
在這白開水一樣單調生活裡,會發生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把家人也攪了進來?
沒有頭緒,隻能儘量收集信息。
除了平時跟家人多交流,大隊部有公社發下來的過期報紙,雖然日期有些滯後,但也能拿來做參考,回頭讓老項取回家一些,她要多讀報,尋找有用的地方消息。
還有,現在她名花有主了,外麵的那些看了她走不動道的小夥子應該偃旗息鼓了吧?
不能老在家裡憋著,她得出去多跟村裡人交流,除了探聽消息,還能給自己的裁縫事業做做推廣。
不能一味的給原主打工,又不給錢。
她還要兼顧自己的事業,做站官城最漂亮,最厲害的裁縫。
報仇的事也不能忘,該死的表兄弟等著倒大黴吧。
前些天被原主折磨,身體不舒服,打亂項海瀾的計劃,還有一個月,時間有點緊。
不過要籌備結婚,她去縣城的借口是現成的。打著買東西的旗號,她要摸到漢達煤礦去。
鄭迅那癟三住在煤礦家屬區,看傻子陶濤對他的依賴,兩人平時沒少混一起,如果傻子也在,方便一網打儘。
市裡還是太遠了,沒有好的交通工具,離家太久,會引起懷疑。陶濤可千萬彆回家。
邊做計劃邊鋤草,乾了一上午,前院的草才除了一半,其間遇到蟲子若乾,橫虎也兼職了一把貓大爺,抓著一隻耗子,項海瀾還差點被蛇咬了一口。
沒有人氣的房子就是這樣,被小動物占了窩,回頭得去配些雄黃粉,還得找人弄隻貓。
項海瀾邊想著事情,邊拎著鐮刀往家走,該回去做午飯了,低著頭沒注意,跟過來找她的金熠撞了個滿懷。
這家夥就算吃糠咽菜也能轉變成胸前的肌肉,硬邦邦的,撞得人腦殼疼。
莫名其妙被小姑娘瞪了一眼,金熠暗送評價,近則不遜,遠則怨,果然女人難養。
難養也得想辦法養,“還有點時間,我有事跟你說。”
兩人在老屋前的杏梅樹下,找了塊石頭坐了。坐下後,金熠盯著麵前的拉拉秧,又不說話了。
昨天在飯桌上把事情定了,兩人一直沒機會單獨在一起。
現在想想,項海瀾還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雖然有必須這麼做的理由,但就這樣跟一個陌生人的人生有了交集,不知道該則怎麼形容此刻的心情。
有些荒誕,又有些刺激。
“這件事促成了,你高興嗎?”她開口問身旁沉默的年輕人。
金熠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聲音還似以往,沒什麼起伏,“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你是怎麼勸服你的家人的,想必我家裡的情況,你父親已經告訴過你,放心,我不會連累你的。倒是你……”
金熠轉過頭,一雙黑眸直視項海瀾琥珀色的美目,”我敢肯定你除了拿我當擋箭牌,一定還有未訴諸於口的難言之隱,在我們即將開始新生活之前,我要知道真相。”
這是勢必要問出個所以然姿態。
21歲,放在後世還是上大學的年紀,金熠那雙能傳遞萬般情緒的雙眸,眼型略帶稚氣,但卻透著一股超越年齡的滄桑和閱儘世事的成熟。
這樣的人是值得信賴的吧?要不跟他透露一些內情?
可用什麼理由告訴他呢?說我做夢夢見我家人要大禍臨頭了,可能都死了?
要是實話實說,殘魂那個怨鬼比做夢還玄乎呢,自己不是原主也會暴露。
一般腦殘穿書主人公被問到頭上,好像都拿做夢當借口,要不她也腦殘一回?
“我做了一個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