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晚這一覺睡的很沉,直到天光大亮才被紅裳喚醒,說夫人喚她過去說話。
宋晚剛好想去找裴侯爺好好“談談心”,將和離的事情定下。
便起身坐在妝台前由著綠蘿替自己梳妝。
綠蘿一邊仔細的替宋晚梳著發髻,一邊忍不住小聲的嘀咕著。
“雖然二小姐驕縱了些,一向不把小姐放在眼裡,可夫人從前看著倒還算不錯,偶爾還會為了小姐訓斥二小姐。”
“誰知這次姑爺和沈姑娘一回來,夫人便都變了,全然忘了小姐這幾年是如何對她的!就差把金山銀山搬進她屋子裡了,一味抬舉沈姑娘。”
“小姐嫁進來的時候,她們那身上穿的,頭上戴的,哪有個侯府夫人、小姐的模樣!比我們江府的庶出小姐、姨娘都不如。”
“實在是讓人寒心!”
真想到從小姐私庫裡抬出去的奇珍異寶,她就覺得肉痛。
宋晚已經依照記憶,逐漸適應了這個“掉進錢眼裡”的丫頭了。
不過綠蘿的話有一個地方說錯了。
其實沈嘉和一月前剛入府的時候,侯府的人並未做的太過明顯。
因為沈嘉和畢竟是和親過漠北的人。
哪怕如今漠北王死了,漠北又戰敗,同意放她回來,但她畢竟也是二嫁之身,永昌侯府又敗落了,如今隻餘她一個孤女。
以裴侯爺與裴夫人的性子,怎會同意裴清言在風光回京後,抬舉這樣一個身份的女子為平妻。
畢竟侯府娶了她一個商戶之女,在他們眼中已經夠丟臉的了。
裴家之所以變了態度。
是因為如今登基的那位四皇子有一位生母蘇美人。
如今已經被尊為皇太後,而那蘇美人,是沈嘉和的表姐!
宋晚想著微微收斂了心神,開口道。
“從前的好,不過是因為沒有彆的選擇,又在我身上有利可圖罷了。”
“如今有了更好的,自然要將我拋開。”
“不過你放心,我既然要離開,屬於江家的東西,我自會全部討回來。”
“你從今日開始清點一下我帶過來的嫁妝,看送出去了哪些,列個單子出來。”
綠蘿聽到小姐的話手上的動作一滯。
怎麼過了一夜,小姐還在說要離開的話?
莫非……
“小姐……您昨日說的要和離的話……是認真的?”
宋晚知道江晚喬對裴清言的癡心給這丫頭留下了太過深刻的印象,她一時間不相信也是有的。
也不急著證明。
“自然!你隻管先按我說的去做便是!”
綠蘿看著自家小姐眼中的篤定,這才終於忍不住開始認真的想著。
難道,小姐真的放下姑爺了?
若是如此,江家馬上要舉家遷入上京,老爺夫人又素來疼愛小姐。
小姐即便是和離回了江家,她們總不會虧待了小姐去的,小姐容色傾城又有錢財傍身,無論如何都比在這侯府受罪強的多。
而且若小姐回去,她也能一起回江家了。
父親是跟著老爺的老人,她又是同小姐一起長大的,對江家的感情自然非比尋常。
想到這裡,綠蘿雙眼漸漸升起一抹歡喜,興高采烈的道。
“是,小姐!”
“小姐放心,奴婢一定查點的清清楚楚的!連一根針都不放過!”
……
宋晚收拾好後,很快來到了裴夫人的房中。
“母親。”
打了聲招呼後,宋晚的視線在屋中快速掃了一眼。
見屋中隻有裴夫人,二小姐裴玉嬌以及沈嘉和三人,裴侯爺並不在,宋晚心中有些失望。
裴夫人卻看著宋晚脖子上那明顯的淤青,眼中閃過一絲明顯不悅。
“晚喬啊,母親不得不說你一句,這次的事的確是你做的不對。”
“自古女子以夫為綱,為夫君娶妻納妾,開枝散葉,本就是理所應當的,清言剛立下軍功回來,你這個時候尋死,不是在打他的臉嗎?”
“聽說昨日你還讓人將清言趕了出來,這成何體統!”
宋晚輕瞥了一眼站在裴夫人身後替她揉著肩的沈嘉和。
今日倒是不將人藏著,直接帶到她麵前了,隻不知這是又在打什麼算盤?
“母親說的是,我的確不該尋死。”
她倒要看看這家子人究竟還想唱哪出。
裴夫人見宋晚這麼識時務,心中愉悅,她就說,這人怎麼可能一日之間轉了性子。
昨日的事,定是江晚喬受了刺激,才一時行為失常。
這般想著,裴夫人將心放了下去,帶著幾分語重心長的道。
“你這般想就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