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夫人見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心中窩火。
就她這女兒,還想慢慢挑。
這江晚喬也是個蠢的,她依稀聽玉嬌說過,她從前還幫過這方家小姐的忙什麼的,同她頗有幾分交情。
如今看看著,人家哪有絲毫將她放在心上。
不僅沒有,反倒當麵陰陽到頭上來了。
不過想想也是,以江晚喬的身份,就算上趕著,人家也未必看的上眼。
偏偏她自己還毫無所覺,完全不知道還嘴,真是半點也上不得台麵。
還得自己這個婆母親自來!
裴夫人想著,學著方夫人的語調,同樣陰陽怪氣的開口道。
“還是方夫人看得開。”
“隻是這女大不中留,方夫人也得小心留來留去留成愁,誤了方小姐的終身。”
“至於這婆家的好壞,夫君的作風,方夫人怕是問錯人了,晚喬這孩子嫁入我侯府是享福的,我侯府又門風清正,她怎會知道那些。”
方夫人則一副不以為然的模樣。
“哦?原來這夫君娶平妻是福氣啊,這倒是我孤陋寡聞了。”
“若是如此,那待裴小姐嫁人之時,裴夫人可千萬要通知我!”
“我同裴夫人相交一場,若裴小姐進了誰家的門,我一定讓我夫君介紹個可意的女子,給裴小姐未來的夫君做平妻,讓裴小姐也能同裴少夫人一般,沾沾這樣的“好福氣!”
方夫人身後的方圓這時十分配合的拉了拉母親的袖子,帶著幾分嬌憨的開口道。
“母親,母親,這樣的福氣,女兒可不要。”
“我們說好了,若是換成女兒,那般門風不正的人家,女兒是不嫁的!”
方夫人故作不滿的伸手輕點了一下女兒的額頭。
“這是什麼話,什麼門風不正的人家,沒聽裴夫人說嗎?那是享福!”
方圓卻鼓了鼓腮幫子,搖著方夫人的手臂佯怒道。
“我不管,反正若是母親真聽了這樣的蠢話,我便剃了頭去做姑子!”
方夫人一副無奈的模樣,眼中卻滿是縱容和溺愛。
“好好好,圓兒既然說這不是福氣,那便不嫁。”
“隻是裴小姐是裴夫人的女兒,想必同裴夫人是一個想法,我們也不好強迫人家同我們一般“不識好歹”不是……”
裴夫人見這兩人一唱一和有些氣結。
她看這方夫人就是嫉妒她兒子要迎娶“貴女”,這才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
隻是不待她再說什麼,方夫人卻又似剛看到一旁的嫁衣,一副被驚豔到了的模樣,繼續火上澆油的開口道。
“咦?這嫁衣……是雲錦製的?“
”看不出來裴夫人竟這般大方。”
“隻是……這嫁衣光是看著便華貴萬分,裴公子畢竟剛立下戰功,裴夫人可不要打腫了臉充胖子。”
方夫人說著又自顧自的掩嘴笑了起來。
裴夫人臉上愈發難看。
她這是什麼意思,瞧不起他們寧遠侯府不成?
“沈家丫頭滿門忠烈,太後又可憐她孤苦“親自”替她與我兒賜婚。”
“如今她家中無人,我裴府自然不能虧待了她。”
“這點銀錢,我侯府還不看在眼裡。”
方夫人卻隻再次看了一眼江晚喬,繼續抿唇而笑。
“是嗎?聽說這江家是江南首富,裴夫人這般大的口氣,莫不是……想讓裴少夫人出銀子吧。”
裴夫人心中一個咯噔。
她何嘗不知道用兒媳嫁妝置辦聘禮之事荒謬。
這樣的事情可以偷偷做,卻是不可以放到台麵上來的。
否則若傳出去,旁人該如何議論她們侯府?
想到這裡,裴夫人似乎被戳中了心事般,帶著幾分急切的辯解道。
“胡說八道!我侯府幾代經營,豈會覬覦兒媳的家財。”
方夫人卻挑了挑眉,一副不相信的模樣。
“哦?是嗎?裴夫人該不會嘴上這麼說,待會卻是用裴少夫人名義來簽什麼定契!”
“屆時侯府拿不出銀子的時候,便讓裴少夫人補上吧……”
再次被點破心事,裴夫人愈發氣急,也顧不上心疼什麼銀子了,當即便轉身朝一旁的掌櫃道。
“掌櫃,拿定契來,這衣裳我定下了,你今日便派人去侯府給沈姑娘量身,抓緊將衣裳改製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