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平妻二字,江正方才的好心情頓時散了個乾淨,眉頭也不由自主的皺了起來。
平妻?還是太後賜婚的身份貴重之人。
這麼重要的事,喬喬怎麼沒有告訴他們?
裴夫人這時再次幽幽的歎了一口氣,帶著些無奈的繼續道。
“親家也知道,這天家的旨意我們如何能夠違抗……”
“好在那個沈家丫頭知道自己嫁過人,倒也是個本分的,從未有什麼逾越的心思,隻說能有個安身之所便知足了。”
“我們便想著事已至此,給她個虛名,將她安置在府中便也是了,奈何晚喬得知此事後便鬨了起來,無論如何也不肯讓沈家丫頭進門,還不惜以自儘相威脅。”
“我與言兒擔心她,便同她解釋了許久,可是晚喬這孩子如今什麼話都聽不進去!”
“前幾日更是……更是讓人砸了我與女兒的屋子……”
裴夫人說到這裡似乎有些說不下去了,目露憂傷的按了按眼角。
聽到這一番話的江正一時心驚不已。
雖然平妻之事有些讓人難受。
但以他對自家女兒的了解,她頂多使使小性子罷了。
甚至嫁入侯府的這三年,她每每來信,言辭間都穩重了許多。
怎會以自儘相威脅?還派人砸了婆母和小姑子的屋子?
這事聽著,著實有些匪夷所思。
“夫人,此事……喬喬並未同我們說過,但我兒也是知道分寸的人,若真是太後賜婚,不可違逆,她應不至於此。”
“是不是這中間還有什麼誤會?”
裴夫人觀察著江正的神色,做出一副情真意切的模樣,繼續推心置腹般的說道。
“親家說的是,晚喬這三年來與我就如同嫡親的母女一般,許是……我當時讓沈家丫頭住進府中的時候隻說是故人遺孤,後來事情卻變成這樣,讓她對我生了芥蒂。”
“以為是我故意往兒子房中塞人,這才對我心生怨懟。”
“可是那沈丫頭是個嫁過人的,我當初實在沒有想那麼多,隻是見她可憐,於心不忍罷了!”
“我若真要給言兒安排人,又怎會挑選這樣的一個人……”
裴夫人說著後悔不已的模樣。
“罷了,說起來,都怪我思慮不周,否則也不會有後來的事,晚喬這麼好的孩子,也不會忽然變了性情……同我離了心。”
江正聽著裴夫人的話,一時竟不知如何反應。
這一切對他們來說,太突然了。
裴清言這個時候忙識趣的站起來江正躬身而拜!
“父親,此事也不全怪我母親,我也有錯!當時在漠北時見沈家姑娘遇險,處境艱難,這才於心不忍,出手救下她,將她帶回京中。”
“後來母親說要將她安置在府中,我也隻當是自小認識的妹妹,沒有過多在意。”
“我與晚喬剛成婚便丟下她獨守空閨三年,如今一回來便鬨出這樣的事,她如何能不作她想。”
“隻是嶽父嶽母放心,晚喬是我的正妻,無論往後誰進了門,我都會萬事以她為先,敬她愛她,必不會慢待她分毫的!”
江正看著裴夫人與裴清言將過錯都往自己身上攬,麵上的神情也不似作假,心中因為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平妻生出的幾分介懷倒也散了些。
心中對她們的話也沒有過多的懷疑。
畢竟這三年來,自家女兒的來信中,都是在說著裴家人的好的。
且當初他們應下這門親事,也是因著晚喬對姑爺動了真心。
莫非真是自家女兒太過在乎姑爺,這才因著這事鑽了牛角尖?
罷了,雖然是個平妻,到底還是矮了自家女兒一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