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晚剛替綠蘿上好藥,便有下人來回稟說有人在府門外求見。
宋晚瞥了一眼窗外暗下去的天色。
“有沒有說名字?”
下人當即應聲道。
“回小姐,他說他叫陳泰。”
宋晚聞言有些納罕,這個時間,陳泰來找她做什麼?
“讓他在正堂候著,我馬上去!”
“是!小姐!”
吩咐綠蘿好生下去歇著後,宋晚便帶著紅裳來到了正堂中。
下人原想支個屏風,被宋晚揮退了。
陳泰見著將宋晚前來,立即自椅子上站了起來,躬身一禮。
“江小姐,冒昧前來,叨擾了。”
宋晚隻示意他坐下來,開門見山的道。
“可是有什麼急事?”
陳泰卻沒有坐下,而是再次朝宋晚拱手一禮,身子比方才伏得更低些。
“小人不才,願追隨江小姐,效犬馬之勞!”
宋晚聞言挑了挑眉,看著陳泰俯下身去一動不動的樣子,來了些興致。
“哦?你我不過相識短短兩日,你如此冒然前來投誠,憑什麼覺得我會接受?我江家可不缺下人。”
“或者說……你所圖為何?”
麵對宋晚一如既往的直白,陳泰隻依舊保持著躬身的姿勢,巍然不動。
“我自然知道江家不缺下人,但小人自小混跡上京市井,對上京城的大事小情。”
“各種見得光見的,見不得光的門道都略知一二。”
“我觀江小姐這兩日作為,所圖或許不小,江家初來上京,小姐身邊,或許會需要我這樣的一個人。”
“至於我之所圖……自然是銀錢!”
宋晚看著他身上依舊穿著前日第一回見他之時穿的那件洗得有些發白的長衫,微微思索了片刻才道。
“若是我沒記錯,光這兩日你從我這裡拿走的的銀子,便有兩百兩。”
“若不肆意揮霍,這些銀錢足夠普通人過十年安生日子了,你要那麼多銀錢作何?”
那日旁人的議論她倒是聽了一耳朵。
好像說是他是為了紅袖招的哪位姑娘。
但就她看,這陳泰並不像什麼好色之徒,也不似那種沉溺溫柔鄉之人。
畢竟他每次看著她的時候,眼神中不僅從未露出過絲毫覬覦之態,反而清明而坦蕩!
所以,她想聽他親口說。
陳泰倒也沒有扭捏,直接說出了自己的故事。
“我有一心儀之人,名為雙雙,五年前忽然失蹤,待我找到她的時候,她已經被人賣到尋芳閣為妓。”
”好在尋芳閣贖身的銀錢我還付得起,便賣了家中田產,湊足了銀錢替她贖身!”
“奈何就在我去贖她之時,紅袖招的人覺著雙雙奇貨可居,捷足先登,將她買走!”
宋晚聞言心中了然。
紅袖招與尋芳閣那樣的普通妓院不同。
是上京城出了名的紅樓,樓中女子多通詩書,或精通才藝,吸引了不少風雅之士,其中出入多顯貴。
自然,樓中女子的身價也非尋常可比。
陳泰的聲音繼續響了起來。
“自那之後,我便不顧臉麵,用儘所有門道和方法賺銀子。”
“奈何隨著雙雙在紅袖招的名聲越來越響,替她贖身所需的銀錢也一日勝過一日,遠超過了我籌錢的速度!”
“如今哪怕我儘自己所能,也隻能每月去看她那麼一兩日,見她一見。”
“江小姐這兩百兩的確不少,但對於紅袖招那種銷金窟來說,卻是九牛一毛,我不願再看她過那樣的日子,這才孤注一擲,求到小姐跟前。”
宋晚聽著陳泰的話,沉吟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