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晚自然明白江正心中的擔憂。
先前她之所以沒有將這個想法提出來,也是因為如此。
相府如今的情況,一時是幫不上江家什麼忙的,她原是想待自己治好祖母的眼疾,名聲愈發響亮後,便可以時常出入官宦內院,靠這身醫術結下善緣,給江家重新尋一個穩妥的靠山。
不過今日見過君九宸後……
她心中已然有了更好的選擇。
“父親的擔憂女兒明白,女兒心中有一個想法,或許可以替江家尋一個護身符!讓江家從此以後,可以在上京踏踏實實的做生意,不被人所欺。”
“隻是這件事情辦起來,或許得費許多銀錢,甚至……有可能比當初父親替寧遠侯府籌集糧餉時的花費,還要多上五成。”
“所以,女兒得在做這件事之前,想先問問父親的意願。”
江正聞言當即來了幾分精神。
比寧遠侯府籌集糧餉還多上五成的話,便是一百五十萬兩。
雖然是一筆不小的支出,可若能換一份徹底的安穩,咬咬牙,江家還是能拿出來的。
對於他們行商之人來說,重要的從來不是節流,而是開源,否則再大的家業,也會有坐吃山空的一天。
“喬喬,你且說說看。”
宋晚點了點頭。
“父親這些日子可有聽說過歸京的漠北軍的事?”
江正來上京也有一段時日了,自然也有所耳聞。
“自然,但這些同我們江家有何乾係?”
宋晚想著替董大醫治之時,從他口中聽到的消息,朝江正解釋道。
“天齊與漠北斷斷續續打了這麼些年,此次漠大敗,同意割地退軍,簽下停戰協議後,自漠北陸續歸京的傷兵,以及上了年紀需要安置的兵士,陸陸續續,足有近一萬之數。”
“女兒前幾日替一個漠北回來的兵士診治,從他口中得知了不少漠北軍的情況。”
“雖然如今已經入京的這一萬人基本已經安排妥善,但基本都是靠著攝政王查抄回來的銀子,可見朝廷如今是拿不出錢來的。”
“而據我所知,不久之後,還有最後一批漠北軍要入京,而這些人的安置銀錢,似乎至今沒有著落。”
“既然朝廷缺銀子,我們又剛好有銀子,這買賣……不就成了嗎?”
江正此時也明白了幾分女兒的意思。
“喬喬的意思是,讓為父向朝廷捐獻銀兩,得一個義商的美譽,賣給朝廷一個人情,如此,若有人想尋江家的麻煩,也需顧及一二?”
宋晚卻輕輕搖了搖頭。
“父親隻說對了一半!”
“我們是要拿銀子出來,但是這個人情,賣給朝廷是無用的,且不說這銀子通過什麼人交上去,最終能不能落到漠北軍的頭上。”
“這樣一個虛有其表的美名,也起不到多大的震懾力。”
“既然這銀子都花了,自然要爭取最大的利益!”
“所以……這個人情要賣,就賣給攝政王,並以此為條件,請他庇佑我江家。”
此話一出,江正立即想到了今日見到那位攝政王的場景。
依他看,那攝政王可不是什麼好拿捏的人。
“攝政王?這……能成嗎?”
宋晚也不敢將話說死,隻道。
“女兒也沒有十分的把握,不過他既是漠北軍主帥,這些人便都是他的親兵,他自然不會袖手旁觀。”
“女兒想,隻要我們替他解決這件事情,我們江家有些對他來說並不過分的小小要求,他應該不會拒絕才是!”
“至於這條件……女兒也想了兩條,父親先聽聽是否可行,又是否值得江家拿出銀子來。”
“父親若是覺得可行,女兒便去試試。”
江正卻仍有些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