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要見父親,宋晚一早便出發去了相府。
隻是她剛到宋老夫人房中不久,正準備開始施針之時,宋顏便走了進來。
“祖母,姨娘。”
宋老夫人這些日子精神好了許多。
聽到宋顏的聲音,她的麵上露出一絲喜色,不過因著眼睛看不清,隻伸手朝聲音的來源探了探。
“顏兒來了。”
“你昨日搬回自己院子後,祖母這心裡啊,空落落的。”
宋顏忙上前拉住祖母朝前探出的手,溫聲道。
“我在祖母這裡住了一段時日了,本是見祖母精神好了些,擔心住在祖母這裡會擾了祖母清靜。”
“既然祖母不怕顏兒吵鬨,我日後每日都過來陪祖母便是。”
宋老夫人笑著拍了拍宋顏的手。
“你這丫頭,祖母何曾嫌棄過你吵鬨。”
“今日你來的正好,我與你姨娘方才正說要留江姑娘用午膳。”
“你們年紀相當,一同說說話也好。”
宋老夫人知道這個小孫女性子溫順,內斂。
還同自己一個老婆子一樣,不喜熱鬨,平日在上京也沒幾個交好的手帕交。
從前家中多少還有個喜歡鬨騰的晚兒作伴,如今府中的姑娘卻隻剩她一人了,她這幾日瞧著這江姑娘性子還不錯,若兩人能交個朋友,也是好的。
宋顏聞言朝宋晚的位置看了一眼,對著她微微頷首,算作打招呼,禮貌中帶著一絲疏離。
而後才看向宋老夫人道。
“孫女也想陪江姑娘說說話。”
“隻是今日不巧,兄長大約是見我在府中悶了太久,說今日春光甚好,讓我同他出去遊湖。”
“孫女過來,正是想告知姨娘,我與兄長今日可能會回來的晚一些,午膳與晚膳都不在府中用了,讓姨娘不用等我與兄長。”
她知道祖母是覺著她孤單,想讓她與人多接觸一些,可祖母因著出身,即便父親身居高位,與人相處也從不在乎什麼身份的高低貴賤。
可是她一出生便是相府的小姐,雖然並不輕賤這位江小姐,但保持基本的禮儀便是,若說要與她有什麼交情,她還是覺得不妥的。
宋老夫人不知孫女所想,隻是見她願意出去走一走,也是好事,也沒有再說什麼,隻叮囑道。
“原來如此,既然你與景兒約好了,便去吧。”
“隻這幾日雖然天氣轉好了些,那湖邊仍是風大,你讓丫頭仔細些,帶件披風,莫要著涼了。”
宋顏聽著祖母的囑咐,笑著應聲。
“祖母放心,顏兒知道的。”
而後便將祖母的手放回膝上,向聞姨娘告辭後,轉身出了門。
宋晚在一旁看著相府眾人的心情都頗為放鬆,似乎並沒有因著父親接下的差事困擾。
心中想著父親大約是看出了些什麼……
這才安撫過府中之人,讓他們無需在意那守陵的懲罰。
施完針後,宋晚便依照祖母的意思,留下來用午膳,不多時,宋易也下朝回了府過來存壽堂探視宋老夫人。
看到宋晚也在,倒也沒有說什麼,隻坐下過問了幾個夫人身體的問題。
直到他準備離去時,宋晚才起身開口道。
“相爺,民女有事想與相爺相商,相爺可否給民女一些時間。”
宋易卻似乎早有預料。
“好,你隨我去書房。”
……
宋晚隨著父親到了書房後,看著父親書房中一成不變的布置,心中一陣感慨。
父親的書房在宋府其實是一個禁地。
除了她,哪怕是宋顏與宋景,沒有父親的同意,也是不可以隨意進出的。
可以說,這裡,是屬於他和父親的一個小天地。
書房的側牆上掛著一幅女子的畫像。
那是她的母親。
宋易此時已經走到書房一側的棋盤旁坐下,卻沒有當即詢問宋晚要找他談什麼事,而是若有所思的開口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