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田靜靜地坐在屋內那張略顯陳舊的木椅上,脊背挺直,雙手自然地搭放在膝蓋上,麵容平靜如水,唯有一雙眼眸深處透著若有若無的機警。
她看似在漫不經心地聽著王勁鬆與小李的交談,實則在心底仔細斟酌著每一個措辭。
她思考著如何不著痕跡地將劉軍與夏俊、宋香之間那千絲萬縷的可疑關聯透露出去。
她微微抬眸,目光看似不經意地輕輕掃過小李,聲音平緩且自然地說道
“我在村裡偶爾會瞧見劉軍和夏俊、宋香湊在一起,那模樣鬼鬼祟祟的,也不知道在嘀咕些啥。但是,聽起來似乎都是和黑市有關係。我還聽到,他曾經說過什麼組織?不過,我也不太確定啊。我好幾次看到他們背著些包裹在村子偏僻的角落出沒,那包裹的形狀,看起來不像是尋常的東西。”
說罷,藍田的眼神依舊淡然,隻是在閒話家常似得。
可她的內心卻並不平靜,她在暗中留意著小李的反應。
小李微微皺起眉頭,眼神中閃過一絲疑惑與思索。
他下意識地看了一眼王勁鬆,然後又將目光轉回到藍田身上,似乎想要從她的表情中探尋出更多的信息。
王勁鬆這個時候,已經聽清楚藍田說得話語,他站在黎曼的身邊,身姿挺拔,表情嚴肅而專注。
他雙手抱在胸前,微微點頭,示意藍田繼續說下去。
藍田看起來一副受到了王勁鬆鼓勵的模樣,繼續說道
“有一回,我看到他們在村外樹林邊爭吵。夏俊和宋香的樣子很慌張,劉軍則是一臉凶相,好像在威脅他們。這事兒讓我覺得很奇怪,大家都是一個村子裡的,怎麼會這樣呢?”
她一邊說著,一邊輕輕撥弄著衣角,這個細微的動作,讓人看了,知道這是透露出她內心的一絲緊張。
畢竟,作為一個知青,說這些八卦,尤其還是他仇人的知青,這在彆人看來,多少有點栽贓的意味。
因此藍田讓自己看起來有些不安,是那種急於表達自己不是冤枉人的欲望,這才是正常的反應。
此時,正午的太陽已經西斜,冬日凜冽的風在院子裡打著轉轉呼嘯而過,吹得窗戶哐當作響,像是在催促著什麼。
王勁鬆轉身將黎曼從院子裡送入房中。黎曼的身體很差,已經睡了。
他的動作輕柔而小心,眼神中帶著關切。
藍田跟著進入屋中,和王勁鬆一起將黎曼抬上床。
出了屋子,他看向藍田的目光中多了幾分審視與探究。
藍田注意到小李若有所思的模樣,知道自己的話已經被他默默聽進去了。
她便緩緩垂下眼簾,不再多言。
她在心裡默默想著,此刻已經將關鍵的線索拋出,多說反而可能會引起懷疑。
接下來隻能等待王勁鬆和小李憑借他們的專業能力去深入調查,讓真相在後續的行動中如同水底的石子漸漸浮現。
中午的太陽已經落下去,涼意慢慢上升,那風中還夾雜著一絲寒意。
藍田不禁微微收緊了衣衫,這股寒意不僅僅來自外界的天氣,更來自村子裡那股潛藏的危險氣息,整個村莊仿佛被一層陰霾籠罩,令人不安。
她暗暗下定決心,一定要暗中協助王勁鬆和小李將這股危險徹底清除,還劉家村往日的安寧。
而此時的劉軍,正獨自隱匿於劉家村後山那被茂密植被層層遮掩的據點之中。
據點內光線昏暗,四周彌漫著一股潮濕與壓抑的氣息。
劉軍的身影在這狹小逼仄、光線昏暗且透著一股腐舊氣息的空間裡,如同一頭被困住的野獸,來回不停地晃動著。
他的腳步急促而沉重,每一步落下,那揚起的些許塵埃仿佛都承載著他內心深處的煎熬與不安。
他的額頭布滿了細密的汗珠,順著鬢角緩緩滑落,而那眉頭則緊緊鎖成一個深深的“川”字,彰顯著他此刻極度糾結的心境。
走黑市交易這條路,於他而言著實是無奈之下的鋌而走險。
他的內心深處,對這種充滿了未知風險與諸多不確定性的行徑,有著源自本能的強烈抗拒。
畢竟,他是間諜,能夠少被人注意,還是要儘量少被人注意到為好。
一分錢難倒英雄漢,沒有錢,他能夠乾什麼?
黑市,那是一個遊離於法律邊緣的黑暗世界,充斥著爾虞我詐、弱肉強食,每一個踏入其中的人都像是在與惡魔共舞。
這個時期的中花國尤其如此。
然而,組織經費已經被花得七七八八啦。到現在為止,發電廠,愣是沒有一絲一毫地毀壞。
等馬平原下放過來的時候,他一定還是要製造混亂。
否則的話,就是抓到了馬平原,他無法趁亂將他從海上運回島國。
日益金錢和物資的短缺卻如同一把高懸於頭頂、搖搖欲墜的達摩克利斯之劍,時刻無情地逼迫著他。
那不斷減少的資金數字,就像倒計時的鐘聲,在他的腦海中嗡嗡作響,讓他寢食難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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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能夠籌集到足夠的資金,以維持他們在劉家村那一係列精心布局、錯綜複雜卻又危機四伏的秘密活動,他隻能咬著牙,硬著頭皮,極不情願地踏上這如履薄冰的黑市之旅。
恰好這個時候,夏俊和宋香這兩個在困境中對金錢表現出極度渴望、經不住誘惑的年輕人,成為了他手中可以利用的棋子,他便順勢將他們推到了黑市交易的前台,讓兩人出麵去乾那些見不得光的勾當。
剛開始的手,每次他都要帶著夏俊去黑市。每一次涉足黑市,劉軍都覺得,那緊張得令人窒息的氛圍都如同一張由黑暗與恐懼編織而成的無形大網,將他緊緊裹住,讓他幾乎無法呼吸。
交易的地點往往是一些偏僻的角落,或是廢棄的倉庫,周圍彌漫著一股刺鼻的腐臭味。
他和交易對象對峙時,眼神中充滿了警惕與猜疑,每一個細微的動作、每一句輕聲的話語,都可能暗藏玄機。
他的心始終懸在嗓子眼,像一隻脆弱的風鈴,稍有風吹草動就會劇烈顫抖。
他深知,在這個充滿危險的遊戲裡,稍有不慎就會觸發隱藏在暗處的致命機關。
那些隱藏在黑暗中的敵人,可能是貪婪的壞分子,也可能是暗中監視的執法人員,尤其是他,不能暴露。
因此,他總是覺得,危險隨時可能如洶湧澎湃、鋪天蓋地的潮水般將他徹底淹沒,讓他萬劫不複。
但形勢已然如此緊迫,他就像一隻被逼入絕境的困獸,根本沒有其他的選擇餘地,隻能在這黑暗的深淵中繼續掙紮。
更令他心煩意亂、坐立難安的是,他的得力助手——劉建軍,在這最為關鍵、決定成敗的時刻竟許久未曾露麵,仿若人間蒸發一般,音信全無。
自從上次,他讓劉建軍去山上那隱蔽且透著一絲陰森的密林中見了次郎君一麵之後,就如同斷了線的風箏,徹底失去了與他的聯係。
剛開始的時候,他還心存僥幸,在心底不斷地安慰自己,或許是劉建軍在途中遇到了一些小麻煩,耽擱了行程。
又或許是他為了躲避可能存在的追蹤而暫時隱匿了起來,遲早會平安歸來。
然而,這麼長時間過去,隨著日子一天天流逝,劉建軍依舊毫無蹤跡,他的心也逐漸沉入了穀底,不再抱有任何希望。
他的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種種可怕的念頭,他覺得劉建軍極有可能是被公安局抓起來了。
畢竟,他們所從事的活動本就危險重重,如同在雷區中行走,一個不小心就會引爆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