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後,每當李伯庸和李仲愷兄弟倆放旬假時,就會帶上望舒和李菀青一起去五老峰四處看看,因為行因大師在此處碰見他時是早上,所以幾人也選在在這個時間來這裡,就是想碰碰運氣。不過四人運氣著實不太好,彆說琢玉先生了,除了上山采藥的藥師和砍柴的樵夫,連個其他人的影子都沒瞧見。
乘興而去,敗興而歸倒也不至於。因為每次從五老峰離開,四人還會去看看廬山的其他美景,倒也是頗有意思的。
而且每當遇到藥師時,望舒都會上前鄭重行禮,繼而打聽一番兄長的病情。離開皇宮之前,她特意請吳廷紹將李弘茂的病情和用藥都寫了下來,並且貼身放著,就是希望在哪次突然遇到名醫時,不至於說不清楚,耽誤了機會。
“阿姊,還是沒有辦法嗎?”李菀青看著望舒失望的眼神,很是難過。雖然她並不認識李弘茂,可設身處地的想想,若是自己的兄長得了重病,天下還沒人能醫,那自己該是多麼的失望啊。
望舒搖了搖頭,失望過後,眼神中更添了些堅韌之色“沒關係,還有時間。”
李伯庸也在一邊安慰道“是啊,我在廬山這麼多年,也沒聽說過此處有什麼名醫。這些人沒法子也不奇怪。可天下大了,總會找到有本事的人!”
望舒微笑點了點頭,打起精神,和三人一起往今日的目的地白居易草堂行去。
如今已是六月暮夏了,所謂“日月運行,一寒一暑”。六月正值三伏,赤日炎炎,許多植物在酷夏的灼烤下都無精打采的,隻有荷塘中的荷花亭亭玉立,精神抖擻,因而,六月也被稱為“伏月”或“荷月”。
可一路行來,望舒幾人並未看見“菱葉縈波荷颭風,荷花深處小船通”的荷塘美景,反而因山中的清涼衝淡了暑氣,各色植物鬱鬱蔥蔥的,倒更像是一處爭奇鬥豔的絕美秀場。
玩了一日,回到書院時,太陽也並未落山。
“比起前些時候,白日倒是更長了一些!”李仲愷鬆了口氣,“還好,還好,天未黑,母親今日總不能再說我們‘樂不思歸’了吧!”
李伯庸笑了笑,拍拍弟弟的肩膀“母親要是想嘮叨你,還需要天黑的借口嗎?”
聞言,李仲愷不由的會心一笑,卻無言反駁。
李菀青忽然指著門口看向望舒“阿姊,他是來找你的吧?”
早在李仲愷說話前,望舒已經看到了正在明心山房門前徘徊的杜安言。此時聽見李菀青的話,點了點頭“我先過去看看。”
說完,雙腿一夾馬腹,鵲羽一聲長嘶,立刻向前跑去。
在杜安言身旁停下,望舒笑著跳下馬背“杜三郎,你是找我嗎?”
杜安言微紅著臉點了點頭“三娘,我家侍從今日已經到了廬山,我已將驛站的住宿費補上了。這是一點兒小小的心意,多謝你這一路上對我的照顧,要是沒有你,我可能早就……總之,多謝你!”
看著杜安言一副小心翼翼的樣子,望舒笑著點了點頭,從他手中接過一個點心盒子,開心的說“那就謝謝杜三郎了!這是你家那邊的點心?”
杜安言點了點頭“是,不知道合不合三娘的口味。就當是嘗個鮮吧!”
“你家人同意你在廬山讀書了嗎?”
聽到望舒關心他,杜安言立刻笑道“同意了,母親還交待我要好好跟著先生讀書。不僅讓家裡的侍從將束修帶了來,還多給了許多銀錢,讓我安心在這裡住下,不用掛心家裡。”
望舒笑著點了點頭“既然如此,那就太好了!不過離家出走這種事,以後還是不要再有了,不說家人擔心,你自己也容易遇到危險啊不是。”
杜安言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以後肯定不會了!”
“什麼不會了啊?”李家兄妹三人也時也慢悠悠的踱了過來,李菀青笑著從馬上探身問道。
杜安言不好意思的紅了臉“不再離家出走了。”
李菀青沒忍住直接笑出了聲“杜三郎,你真有十四了嗎?怎麼看著跟個小孩子似的!”
杜安言聞言立刻漲紅了臉“我……我滿十四了!”
“彆逗他了!”李伯庸看著杜安言無奈的搖了搖頭,“你呀也多吃些!這麼小的個子,也確實看著是小了些。”
杜安言偷看了一眼望舒,發現她眼裡並沒有對自己的嘲笑和懷疑,暗暗鬆了口氣“我隻是長得慢了些。”
李菀青不在意的一笑,挽著望舒的手臂就往門裡走。
望舒一邊走一邊回頭,舉了舉手中的點心笑著說道“多謝啦!”
杜安言笑著朝她揮了揮手,又和門外的李伯庸兄弟倆行了一禮,才轉身往驛站走去。
李仲愷看著杜安言的背影笑著說道“這杜三郎挺有意思的,小小年紀,看著膽子小的很,卻敢做離家出走的事兒,就隻為了來廬山讀書。這一路上雖不至於說是兵荒馬亂的吧,可也畢竟不太平啊。”
李伯庸笑著點了點頭,搭著弟弟的肩膀說“這就是心性堅定!可彆小看了他,如今種種不過是小郎君麵皮薄罷了。妹妹看著是膽子大,可若真遇到事兒,絕對是不如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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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仲愷點了點頭,若有所思的回頭看了一眼,才跟著兄長一起進了家門。
誰知剛走到正廳門口,就聽見裡麵傳來望舒驚喜的聲音“你怎麼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