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滿天星輝,華燈映光。
尚書府,雲湘館。
因著毫無睡意,故倚窗賞月,未想,賞到最後,卻是滿腹惆悵。
詩琴為自家小姐鋪好了床,就想著讓她早點休息,然而一連叫了兩遍,她家小姐硬是沒給一點反應,於是乎隻能走到她身邊,輕輕拍她一下:“小姐,可以睡覺了。”
雨若這才緩過神:“啊?你說什麼?”
詩琴看出了她這是有心事,遂小心的問:“小姐,你從外麵回來就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讓你不開心?”
“詩琴,你陪我聊聊吧。”話落,自顧走至案桌前坐下。
詩琴跟了過去,站在她身邊:“小姐想和奴婢聊什麼?”
“你坐下,我們再聊。”
詩琴聽話的坐在她身邊:“小姐,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了?”
雨若斟酌了一下,打算把事情的真相告訴詩琴:“你還記不記得江南的那個富商顧宴之?就是我們那個突然消失的鄰居。”
對於那個突然消失的鄰居,詩琴是印象深刻的想都不用想:“記得,莫名其妙的就不見了,害得小姐傷心了好久。”
“他根本什麼富商,而是東周太子,他本名顧曜廷,字宴之,是東周皇帝與皇後的嫡子。”
詩琴驚訝的張大嘴:“不會這麼巧吧?他竟然是太子爺?”
“宮中晚宴那日,他便與我相認了,還解釋了當初不告而彆的原因。”
“難怪那日詞棋從頤園回來就和我們說東周太子看著有些眼熟,就是想不起來在哪兒見過,原來他就是我們那個突然消失的鄰居。”
“他並非有意不告而彆,而是當初他皇祖父駕崩,他才會急急忙忙的回了東周,以至於提前結束他的遊曆生活。”
“小姐,奴婢不是很明白,他作為東周太子,怎會來我大晉遊曆?難道就不怕被人查出點什麼告到官府去?”
“大晉與東周三代交好,雙方都不會打破這份和平,更何況兩國都是明君,不願交戰從而導致生靈塗炭、民不聊生。再者,雙方又在交好的基礎上開通了兩國貿易,他以富商的身份來大晉,即便查到了,也不會把他送去官府問罪的。”
“不管他是太子還是富商,奴婢沒想到,他竟然還認識小姐。”
“我和他都是一眼就認出了對方,畢竟那半年的鄰居不是白做的。”
詩琴霎時正經的看著她:“小姐,奴婢雖然那時也隻有十四歲,但奴婢看得出來,他是喜歡小姐的,不然是不會那般溫柔以待的。”
雨若勉強一笑:“我一直以為他拿我當妹妹,所以才會事事都包容我,誰能想到那種種會是心生喜愛?”
詩琴心有擔憂的說:“小姐,如今你已是皇上欽定的信王妃,與他再無能了。”
雨若雙臂撐在案上,雙手托腮:“我知道,可他好像瘋了,他要將太子之位讓出去,然後回到江南娶我為妻,我們一家子以後就生活在江南,再也不管京都和東周的事。”
詩琴再次被驚到張大嘴巴:“這,何止是瘋?簡直是瘋狂到極限,太子之位,未來的皇帝,他居然都不要了,隻想和小姐一起回江南,這也太不可思議了。”
“詩琴,你知道嗎?頤園宴會那日我問過蕭君燁,問他想不想要皇位?他是想的,可他又不想放開我,我告訴他,我不願與其他女人分享我的丈夫,也不願被那深宮高牆困住一生,更不願與鶯鶯燕燕爭個你死我活,可他在猶豫,皇權至上的權利足以顛覆天下,與之相比,我如滄海一粟,微不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