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之彌殷,失之彌切。
去時要有多勢在必得,回時就有多垂頭喪氣。
武陵侯府,正堂。
林嶽峰頹然的坐在上位,眼神裡滿是晦暗不明,他一字不言,隻一臉冷肅的盯著門外。
林昇見父親如此模樣,心中著急,便小聲開口:“父親,您這是怎麼了?難道有人給你氣受了?”
林嶽峰緩和了很久,才道:“他是皇上,就是要殺了為父,我也不敢多說一字,何況是給為父氣受?”
林惜柔一聽這話,就猜出了個七七八八:“父親,是不是皇上不同意我嫁東周太子?”
林嶽峰倒是沒有遷怒自己的女兒,隻是神色有些僵硬:“柔兒啊,不是皇上不同意你嫁,而是東周太子對你無意,他壓根就沒想過要娶大晉的女子為太子妃。”
林昇為妹妹憤憤不平:“他這是趨炎附勢,我如此好的妹妹,難道還配不上他一個東周太子?”
“不管是不是高攀,人家都無意與我們侯府結親,這條道,看來是行不通了。”
林惜柔不甘心的緊緊咬著牙:“難道我們籌謀已久的事就這樣放棄了?不,我不甘心。”
林嶽峰冷冷警告道:“此事就此作罷,不得再出什麼幺蛾子。”
“父親,您難道就甘心這樣放棄?”
“為父怎麼能甘心?可不放棄又能如何?皇上有多精明,想必也不用為父告訴你們了吧?這件事既已上達天聽,一旦我們有所動作,天家必饒不了我們,難道你非要讓我侯府滿門墮入萬劫不複之地才甘心?”
林惜柔踉蹌著往後退了兩步:“當真一點辦法都沒有了麼?”
林嶽峰搖搖頭:“柔兒,你自小想要的就是那後位,讓你嫁給其餘皇子,你是百般阻撓、萬般不願,即使咱們有機會算計東周寧王,他也隻不過是個王爺,成不了什麼大器的,與你而言,都是廢物。”
“那女兒該怎麼辦?東周太子嫁不成,承王妃之位我又得不到,難道女兒這輩就隻能這樣?”
林嶽峰想了想,眼底染上一層狠辣之色:“柔兒,此生你是不是非後位子不可?”
林惜柔堅定己意:“是,除了後位,旁的什麼女兒一概不屑。”
“既如此,為父會幫你達成所願的。”
“父親,您這是要……”
林嶽峰打斷她的話:“為父做事,自有分寸,無需你們過問,若沒事,你們先下去吧。”
兄妹二人見父親再也不願多說,遂並肩走了出去。
對於父親,林昇多少還是有些了解的,便說:“妹妹,父親要做之事,隻怕會攪動一場大風波啊!”
林惜柔不以為意:“最多就是想辦法讓承王娶我罷了,這算什麼大風波?”
林昇突然就覺得,他這妹妹其實也沒那麼心思縝密,對於家宅後院的手段,她倒是爐火純青,但是對於朝廷各國之事,她真的是一竅不通。
“即便是要承王娶你,也是要費好大心思的。”既然她這麼認為,那麼就順著她的話說下去,免得她擔心。
“他極有可能是大晉未來的天子,不花費一番氣力,那他就不是我看上的男人了。”
若說皇權爭霸令男子趨之若鶩,那萬人中央的鳳位榮光,同樣也讓天下女子爭鬥不休。
與此同時,信王安插在武陵侯府的眼線,也傳回了消息。
信王府,書房。
信漢恭敬的遞上紙條:“主子,這是武陵侯府的眼線交給信章的。”
蕭君燁展開層層折疊的紙字條,觀後冷笑不止:“一個敢說,一個敢應,這武陵侯府,果真沒一個好東西。轉告信章和眼線,讓他們盯好武陵侯府,一有動靜,立馬來報。”
“是。”
信漢走後,蕭君燁敲了一記軒窗,瞬間,信川聞聲而至:“主子。”
“可有在明家查出什麼?”
“回主子,我們人還在查,暫無消息傳來。”
蕭君燁骨節分明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擊著桌麵:“這是第幾日了?”
信川了然,自己主子這是要生氣的節奏,卻也不敢不答:“回主子,兩日半了。”
“哼,這點小事,你們打算幾日給本王回複?”
拜托,明家的裡親外戚那麼多,這才兩日,他們已經是不眠不休了,你還要他們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