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宮中餞行宴,明日一彆兩茫茫。
既已被冊封公主尊榮,明日送嫁儀仗必從宮中出發,以示天家恩寵、皇恩浩蕩。
皇宮,青鸞宮。
舒靜看著銅鏡裡華麗妝容的自己,心中無一絲欣喜,反倒生出許多惆悵。
貼身婢女蒹葭見她一臉愁容,不禁上前安慰:“小姐,無論如何,奴婢和甘棠都會一直陪著你的。”
甘棠連連點頭:“對,奴婢會一直陪著小姐,絕不離開一步。”
舒靜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我真是委屈了你們,要陪我一同嫁去東周。”
蒹葭搖搖頭:“不委屈,小姐在哪兒,奴婢就在哪兒,我們要一直陪著小姐。”
舒靜輕歎:“也不知爹娘如何了?”
兩婢女麵麵相覷,皆不知要如何回答。
空曠靜默的寢殿,此時衍生出了另一種結界:冰冷寂寥、孤獨無奈。
倏然,守在殿外的婢女來報:“公主,傅小姐和袁小姐求見。”
舒靜的臉上這才有了一絲笑容:“快宣她們進來。”
少頃,三姐妹又坐在了一起,這大概會是她們最後一次小聚了吧!
舒靜委屈巴巴的看著倆人:“你們怎麼才來?”
雨若笑了笑:“如今你是公主,不是我們相見就能見的,得得到你的允許才可以入宮一見。”
“少來,如果可以,我才不想做這個公主。”
傅搖緊張的四處看了看,說:“禍從口出,以後莫要再說這樣的話,就算不為你自己考慮,也要多想想你的父母兄弟。”
舒靜自知說錯了話,趕忙捂起小嘴:“我胡言亂語,你們切莫當真。”
雨若思量再三,問出了自己一直想問的問題:“靜靜,你喜歡寧王嗎?或者對他有好感,哪怕一點點也行?”
舒靜陷入沉思,好一會兒才說:“我也不知道自己對他有沒有好感,隻是我不反感靠近他,也不討厭他接近我。”
傅搖嘴角上揚:“如此說來,還是喜歡的,隻是感情沒有那般濃烈罷了。”
雨若點點頭:“給自己時間,長久相伴,逐漸愛上,這樣才能增加你對他的感情,將來才會越來越好。”
舒靜羞赧的低下頭:“嗯,我知道了。”
傅搖忍不住打趣:“你害羞什麼?過了今晚,明日你就是他的新娘了,雖說在自己夫君麵前可以害羞撒嬌,但也不能太過了呦。”
舒靜的頭垂的更低了:“搖搖你真討厭,說這個做什麼嘛?”
“當然是希望你和寧王天長地久呀!”
舒靜無法反駁,隻能由她去,而後又聽她說:“哎,你們聽說了嗎?武陵侯府這幾日廣招名醫入府,也不知是誰得了重病,聽說連太醫都請了好幾位,愣是一點用也沒有呢。”
雨若心知肚明,但她卻不能說出來,隻說:“人食五穀,哪能不生災?往日裡他們也威風夠了,現下八成是遭了報應。”
傅搖心裡也痛快不少:“就不知是誰得了病?若是林惜柔,那真是活該,誰讓她心思歹毒害人無數?若不加以懲罰,那還說什麼天理昭彰、法度森嚴?”
雨若淡淡一笑:“想知道是誰還不簡單?武陵侯府一向高調,今晚宴會誰沒出席,準就是那個人得了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