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更靜了,哪怕一根針掉在地上,也能清楚的聽到它落地的聲音。
身為大夫,當謹記救死扶傷乃職責所在,眼下,她不敢怠慢,快速拿出銀針包,利索的將老夫人身上的錦被拉至下半身,並把老夫人身上的衣物扯開的隻剩下裡衣,她才開始施針。
到底是神醫弟子,即便隔著裡衣,也絲毫不妨礙她精準的紮入穴位。
一套行雲流水、揮灑自如的動作下來,可見,她手法嫻熟已至登峰造極之地。
半個時辰後,臥室的門方被從裡麵拉開。
這期間,程國公是坐立難安,一直來回踱步,大門打開的瞬間,他是立馬衝上前:“先生,家母如何了?”
雨若神色不變,語氣淡然:“老夫人會睡一個好覺,國公爺莫要擔心。”
懸著的那顆心,終得以放下,梁國公這才舒了一口氣,雙手抱拳一禮:“多謝先生救命之恩,此情李某人記下了。”
“治病救人本就是在下分內之事,不足國公爺掛齒。”
梁國公笑了笑,轉頭吩咐夫人:“羽桐,你去取一萬兩銀票來,這是先生應得的報酬。”
梁國公夫人二話沒說,轉身欲走,卻被雨若叫住:“夫人且慢,不用一萬兩,給我一千兩就行。”
梁國公夫人轉身看了看這個奇怪的神醫,又看向自家夫君,不知說什麼才好。
麵紗下的人兒微微一笑,隨後從斜挎的背包裡掏出一個瓶子交給梁國公:“這是在下親自做的養肺丸,每日睡前給老夫人服上兩粒,待吃完後,若不出意外,老夫人的症狀應該是不會再犯了。”
梁國公的臉上洋溢著喜色:“不知先生說的那個意外具體的指什麼?”
“蘆花、柳絮等之類毛毛絮絮的東西,老夫人患咳疾多年,所幸這些年保養得當,但若是吸入了這些東西,就會引起急喘之症,所以才要遠離。”
“家母的病竟是這樣引起的,難怪我找了那麼多大夫都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先生一出手,立馬妙手回春真不愧是神醫之後啊!”
“國公爺謬讚,晚輩實不敢當,既學有小成,那便該用之於民,否則這一身的醫術也就白學了。”
程國公豎起大拇指:“後生可畏呐!我那臭小子要是有先生一半的本領,我就算是睡著了,也能笑醒。”
這時,梁國公夫人拿著銀票走了過來:“那臭小子,這輩子恐怕都學不會醫術,指望他,還不如指望自己。”
雨若在心中偷笑,暗思:若是李翊霄知道自己的父母這樣說他,說不定會被氣的立即快馬加鞭趕回來吧?嘻嘻。
梁國公接過夫人手中的銀票:“先生當時醫治程國公世子,聽說他們給的診金就是一萬兩,我這一千兩,會不會太少點?”
雨若解釋:“此一時,彼一時。況且這一千兩是你們買養肺丸的價格,診治我是不收錢的。”
程國公夫人說:“都說神醫的藥萬金難求,我們這算不算是占了先生的便宜?”
“不算,彆人需要萬兩,你們不需要,因為我們有緣。”
梁國公夫婦哈哈大笑:“你這後生,真是討人喜愛!”
雨若說:“我給老夫人開了藥方,喝半個月就行。另外,我也將施針的穴位寫了下來,以防老夫人再犯急喘,屆時可以請一個醫術好的大夫照著我寫的穴位施針就可緩解。還有就是我給老夫人寫了幾個養肺的食療方子,夫人可讓下人換著花樣給老夫人做,畢竟食療比藥療要好的多。”
程熠見他們說的差不多了,這才緩緩走上前:“國公爺,今日冬至,若無事,在下便與神醫告辭了。”
人逢喜事精神爽,一高興,連這茬都給忘的一乾二淨了。
“既如此,我送你們。”
府門前,雙方告彆。
梁國公問:“先生,我們還能見麵嗎?”
“國公爺放心,以後我們會常常見的。”
梁國公心中一喜:“先生一諾千金,老夫相信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