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武陵侯府。
原以為世人口中的“子虛先生”會是一位而立之年的男子,可眼前之人……除卻厚厚的紗巾遮蓋其真實容顏,從其餘角度來看,怎麼著都不會超過弱冠之年。
林惜柔皺著眉,半信半疑的問:“小女子冒昧的問一下,先生今年貴庚?”
雨若知道她慣會以貌取人,於是反問:“怎麼?莫非林大小姐懷疑鄙人的身份?”
林惜柔不置可否:“倒也不是,隻是先生年紀歲輕輕,而在小女子的眼界裡,神醫就應該是一副童顏鶴發的模樣。”
“那隻是林大小姐一廂情願的想法,鄙人的師父靈穀子,若真要問起年歲的話,不會超過而知天命之年。”
“是我狹隘了,還請先生莫要同我計較。”
雨若伸出右手:“林大小姐,鄙人雖比不得師父大名鼎鼎,卻也是他老人家親傳的弟子。”
林惜柔將一隻皓腕伸到她麵前:“先生莫要誤會,惜柔從未懷疑過您的醫術,隻是好奇您到年庚罷了。”
雨若沒有說話,伸出兩指搭上她都脈搏,隻是越往下把脈,她的眉頭卻皺的越緊:“林小姐能讓在下看看你的臉麼?”
林惜柔此生最為愛惜的莫過於自己的這張臉,自出事後,她便遮得嚴嚴實實,連門都不敢出,生怕被人看見笑話,可現在卻要她摘了麵紗,那她這張醜陋的麵容不就暴露了?而她的醜態,也定會原形畢露,這叫她如何能忍受?
雨若對她的想法一清二楚,遂笑了笑:“林小姐可莫要避疾諱醫,鄙人是大夫,行的是醫德,隻負責治病救人,其餘之事一概不問。”
林惜柔扭扭捏捏,猶豫再三後,方緩緩摘下麵紗。
這是一張怎樣的臉呢?滿臉的紅疙瘩,有的已經潰爛,而潰爛處又有明顯的塗抹痕跡,隻是用藥不對,以至於傷口無法愈合結痂。
林惜柔見神醫盯著自己一眨不眨,心有擔憂的問:“先生,我這張臉是不是很難再治好了?”
雨若不答反問:“林小姐難道就沒有懷疑過,自己的這張臉是因何故而變成這現在這般的?”
林惜柔一愣,隨即搖頭:“宮裡的太醫說我有可能是誤食了某種有毒的食物,但具體的,他們也說不上來。”
雨若直接開誠布公:“林小姐可有得罪過什麼人?否則那人為何要給你下毒,毀了你這張明媚鮮妍的臉?”
林惜柔震驚的整個人往後倒去,癱軟的趴伏在美人榻上:“是誰要害我?我平素裡從不與人交惡,他們為什麼要這般加害於我?為什麼?”
雨若在心裡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心思:心機女,你還不與人交惡?三番兩次的害搖搖和靜靜,給你一點小教訓,真是便宜你了。
饒是她心裡這般想法,嘴上卻說著另外一套話:“鄙人對林小姐的私事不感興趣,但此毒已在林小姐體內潛伏了一段時日,若再不解,不出兩月,彆說是這張臉,連性命能不能保住都很難說了。”
若說知道是被人下毒後而神色震驚,那現下便已是被嚇得魂不附體,她死死的抓住神醫的手:“先生,求您一定要救救我,我正值錦繡年華,不想就此孤獨的死去。嗚嗚嗚嗚,嗚嗚嗚……”
雨若自斜挎包中掏出一個小瓶子遞給她:“這是特製的解毒丸,你連服七天,七天後,你臉上的一切症狀都會消失,隻是這因潰爛而留下的疤痕……”
林惜柔要的是完美無缺的臉,彆說是疤痕,就是連個黑點,她都無法容忍,於是著急打斷:“不知先生可有辦法讓我的臉恢複如初?”
“當然可以,隻是那“無瑕膏”沒有現成的,若是林小姐心急,鄙人可將方子留下,不知林小姐意下如何?”
“這……先生的東西自然是好的,隻是惜柔怕旁人做的沒有先生做的好,屆時隻怕會影響藥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