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初六,出嫁之日。
作為“娘家人”,蕭君燁等人自然要為這個妹妹送嫁。
驛館,上房。
不知喜娘和舒靜說了什麼?此時的她,麵頰緋紅,神色含羞,紅唇更是嬌豔到誘人想入非非。
李意沐眉眼彎彎的看著她:“靜姐姐,你害羞了?”
舒靜微微垂下小腦袋,音如蚊呐:“不,我沒有,我隻是有些不適應罷了。”
褚婉儀雙手搭在她的肩上,給她安心感:“身為女子,都是要成婚生子的,沒什麼好害羞的。”
“我知道,隻是輪到自己的身上,還是有那麼一點心慌意亂的。”
嚴映月坐在她身側,安慰:“大姑娘頭一回坐花轎哪有不心慌意亂的?你這是正常反應,等拜了堂就好了。”
李意沐搭話:“話說,靜姐姐的運氣還是不錯的,寧王殿下生的是豐神俊朗,又武功高強,和靜姐姐很是般配呢。”
舒靜扯了扯嘴角,彎起一抹極淺的弧度:“我不在乎般不般配,隻想知道他為什麼選我?”
那三人麵麵相覷,褚婉儀一向心思細膩,也有自己的高瞻遠矚:“我想,是因為心生歡喜,從而滋生愛意。雖然一見傾心的說法也有,但那可能隻是一時新鮮,欲要細水長流、天長地久,唯有婚後相處日久生情。”
嚴映月附和:“我也讚成婉儀的話,你呢,好好做你的寧王妃,其餘的就莫要多想了。”
舒靜皺了皺秀眉:“那人如此霸道,隻怕我不多想多都難。”
李意沐捂著嘴,笑嘻嘻的說:“你可是霸道王爺的心尖寵,多思多想也是應該的。”
“這話從何說起?”
李意沐組織了一下語言,道:“寧王乃人中龍鳳,愛慕他的女子不在少數,靜姐姐若是想和他長長久久,勢必要牢牢抓住他的心,而這又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那不得多思多想?”
舒靜垂下眼瞼,頓了頓,道:“自古女子皆悲情,即使絕代風華、國色天香,也難逃美人遲暮的一天,何況他是皇家子弟,開枝散葉是大任,我不求一生一世一雙人,隻求相敬如賓和睦相處。”
嚴映月問:“你真的舍得將他推給彆的女子?”
舒靜勉強一笑:“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丈夫與彆的女子恩愛生子,誰人能有那般大度?事實上我是做不到的,可理智上卻要我不得善妒,因為男子三妻四妾很正常,我一味的阻攔,隻能是我不懂事、不體貼,想要立好妻子人設,就得摒棄善妒這一條。”
褚婉儀說:“我記得糯糯說過,我們首先是自己,然後才是女兒、是妻子、是母親,餘生很貴,不要為了不值得的事消耗自己,他若當真無情,那你也可以休夫。”
舒靜抬起頭,輕輕一笑:“褚姐姐,你說糯糯像不像一束明光?她總能在我們迷茫時指引我們找到正確的方向。”
“糯糯的想法聽著有些不可思議,卻很有道理。這世道女子本就不容易,我們的命運,不過是朝代的犧牲品,家族放棄的是我們,丈夫拋棄的也是我們,最後被指指點點謾罵的還是我們,可我們又有什麼錯呢?既然無錯,那我便隻做我自己。”
三人異口同聲的問:“怎麼個隻做自己法?”
褚婉儀粲然一笑:“投我以木桃,報之以瓊瑤。無論他給我什麼,我都會雙倍的奉還回去。”
嚴映月一點即透:“愛我之人,我必珍之愛之;棄我者,我必棄之如敝屣,愛恨本就是相對的,從來就沒有無緣無故一說,做自己,也挺好的。”
李意沐也明白的點點頭:“站在什麼樣的高度,目光就放的有多長遠,人若不愛,不必死纏爛打,傲然的轉身離開,也是一種道德涵養。”
舒靜目光爍爍,應是找到了夫妻相處之道的竅門:“溫柔小意、體貼入微我都會給他,但若是他不想要,我不介意換個人給。”
那三人齊齊一笑:“對了,就是這個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