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竹聲中一歲除,春風送暖入屠蘇。
除夕夜,守歲歡。
尚書府,雲湘館。
閨房炭爐中滋滋冒著暖意,讓人瞌睡不止。
詩琴看了一眼正在刺繡的詞棋:“好好的除夕夜,你非得刺著勞什子的繡做甚?”
詞棋頭也不抬,隻安心繡著一雙大雁:“今晚守歲,閒著也是閒著,乾嘛不找點事做做?”
書歌在一旁的小爐上煮著花茶,聽見那兩人的對話,不禁笑了起來:“詩琴,你管她作甚?她喜歡繡花就讓她繡好了,你要是實在無聊,也跟著去繡。”
詩琴雙手環抱,小臉一撇:“我才沒有那個閒情逸致繡呢。”
這時,雨若換好了新做的襖裙,她蓮步輕移,款款而來:“你們瞧瞧我這身打扮如何?”
三人抬起頭,齊齊望去,隻一眼,便已愣在了當場。
書歌第一個回過神,站起身走至她身邊:“小姐穿這一身也太好看了吧!”
詩琴也走了過來:“這顏色本就冷僻,沒想到穿在小姐身上,反而多了一種高貴冷豔感,襯的小姐像是廣寒宮裡的嫦娥仙子。”
詞棋放下手中的刺繡,仔細打量:“小姐本就生的極美,遠黛細眉如上弦新月,秋水盈眸若星辰璀璨,瓊鼻高挺像白玉雕成,櫻唇嫣潤似天邊晚霞,肌膚勝雪,仿佛姑射仙子。”
雨若嬌媚而笑:“詞棋,要不你去幫我求一粒仙丹?那樣我就可以飛升成仙了。”
詞棋撅著小嘴:“奴婢不是溜須拍馬,說的都是實話。”
與此同時,賦畫正好端著一大盤油炸糖年糕走了進來:“哇,小姐太美了吧!簡直就是天上的仙女。”
“我剛剛和詞棋說讓她幫我去求一粒仙丹,現下我改變主意了,要你們倆一塊去求。”
賦畫委屈的直戳兩指:“小姐,奴婢才剛剛來,您就打趣我。”
雨若唇角盈笑,淡掃四人一眼:“四個小油嘴,慣會哄我高興。”
賦畫見小爐上煮的花茶已好,便徑自走過去提了起來:“小姐高興,我就高興,我的職責就是讓小姐每天都開開心心的,沒有一絲煩勞。”
“好吧,那就借你吉言,希望我們每天都能開心。”
詩琴對梳妝打扮頗有心得,她看著自家小姐,總覺得缺少了些什麼?靈光一動,她一把拉住主子:“小姐,這麼美的衣裙,應該配更美的發髻,奴婢想幫您梳個妝,讓這套衣裙發揮它最大的魅力。”
雨若輕笑著點點頭,並吩咐其餘三人:“給我留一些糖年糕。”說罷,與詩琴一同走向梳妝台。
片刻後,一個靈動似鴻鵠,展翅欲飛的驚鵠髻就完成了。
雨若看著銅鏡中的自己,問:“詩琴,你覺不覺得還少了些什麼?”
詩琴盯著自己小姐看了一下,而後打開妝盒,毫不猶豫的選了一支金鑲紅寶石的石榴籽步搖簪在了她的發髻上:“小姐,這個步搖真的很襯你。”
沒錯,這支步搖就是匪窩裡搜出來的,且還是嚴勵行送她的,她本不想要,可人家卻說這隻是戰利品,並非私相授受,可以光明正大的戴出去。於是乎,李翊霄也將那對成色極好的羊脂玉手鐲塞到了她的手中,更稱這是給她的報酬,不收都不行。
雨若淡然一笑:“隻簪一支步搖太過單調,再配一對石榴珠花吧,耳環也換成石榴的,那一套就擱妝盒底層放著呢。”
梳完妝,主仆二人相繼走了出去。
隻見,那三人又看愣了神,依舊是書歌最先反應過來:“我家小姐才應該是京都第一美人,那林惜柔哪裡涼快呆哪裡去。”
賦畫咽了咽口水:“都說男子喜歡美人,我看不儘然,我一個女子,見到我家小姐,那都走不動道了。”
詞棋感慨:“老天爺當真不公平,把小姐生的這般美,美的我都想將人給藏起來,不讓那些臭男人看。”
麵對諸多誇讚,雨若回以莞爾一笑:“你們再誇下去,我真的要飛升去月宮做仙子了。”
四人異口同聲:“那也要帶上我們一同去。”
“好,我們五個,永不分離。”
長夜漫漫,寒露深深。
萬家守歲聚團圓,爆竹聲中辭舊年。
雨若終究還是熬不住了,她哈欠連天的抽掉背後的軟枕:“你們都回去睡吧,我實在是困的不行了。”
四大美婢相互看了看,而後悄無聲息的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