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蕭君燁將犯人收押雷霆司後,連王府都來不及回一趟,便去了皇宮。
禦書房中,奏折勞形依舊。
元璟帝拍了拍他的肩,指了指窗邊的棋案:“你一路風塵仆仆而歸,那便坐著和朕這個父親好好聊聊。”
“兒臣遵命。”
此時,案上棋盤已撤,並上了兩盞上好的雨前龍井。
元璟帝打開盞蓋,放入鼻下嗅了嗅茶香,而後緩緩放入唇邊,輕輕抿了一小口:“這是今年上供的雨前龍井,你若覺得好,朕便賜於你一些。”
蕭君燁斯文的抿了口茶,勾唇一笑:“那兒臣便謝過父皇賞賜。”
元璟帝淡淡一笑:“你我父子,不必如此客套。再者,此次你立了大功,朕本就該賞你的。”
蕭君燁唇角上揚:“父皇若真想賞賜兒臣,那就讓兒臣和雨若早些完婚吧!”
“這是自然,畢竟這次也有她的功勞,朕豈能不論功行賞?”
“兒臣的行賞是娶雨若為妻,雨若的行賞,父皇看著辦。”
“是嗎?你小子有沒有瞞著朕什麼事?”
“父皇特指什麼?”
元璟帝若有若無般一笑:“子虛先生到底是誰?”
蕭君燁見隱瞞不了了,便說:“兒臣隻想知道,是龍甲衛告的密,還是許靖和您說的?”
“怎麼?若非有人告密,你是不是打算就一直瞞著朕?”
“也不是,兒臣要保護雨若,不想讓她陷入險境,所以才會隻字不提此事。”
元璟帝冷哼:“你小子倒知道疼媳婦兒。”
蕭君燁笑了起來:“父皇,兒臣沒有什麼大的心願,隻希望能和相愛之人一生相伴。”
“罷了,你們都長大了,朕也漸漸老了,往後隻要兒女們能好,朕也就知足了。這次外出,你可有受傷?”
“回父皇,兒臣不曾受傷,將士們也隻是皮外傷,而這一切的功勞,都源自於雨若。”
“龍甲衛秘密押送穆溫回京時,便將邢州的事都稟報給了朕,朕很欣慰為你指了這麼個媳婦兒,往後有她在你身邊,朕就放心了。”
說到穆溫,就不得不提勳王及其一家了。
“父皇預備怎麼處置勳王家眷?”
元璟帝眸光深沉,神色卻絲毫不見變化,口吻也是淡漠如水:“燁兒想父皇怎麼處置他們?”
蕭君燁輕輕一笑:“兒臣隻是兒子,隻能替父分憂,不能替父做決定。”
“哦?你一路押送他們回京,難道就沒有和他們接觸?”
“接觸肯定是有的,但這依舊不能改變他們是罪臣家眷的事實。”
元璟帝目光凜冽看向禦案:“勳王當真叛國通敵了?”
“是,他找了個替身代替他待在王府,自己則帶著王府所有暗衛從密道離開,而後一路奔向北原。”
元璟帝內心天人交戰,他閉了閉眼,睜開後滿是凜厲決然:“朕要去太廟祭祖,將蕭昀徹的名字徹底從玉牒除名,而後將其貶為庶民,並昭告天下其通敵叛國罪不容誅。”
“父皇,大晉和北原的這一戰,恐怕不會太遠了。”
“哼,就算蕭昀徹叛逃至北原,朕也要取其首級告慰先祖。”
蕭君燁察言觀色,見元璟帝神色如常,他緩緩道:“父皇,都說罪不及家人,何況兒臣查抄王府時,他們絲毫沒有反抗,而勳王所作所為,他們似乎也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