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霞雖然跟何秀月家沾親帶故,但也隔了好幾層,連表親都算不上。
所以何家的富貴和她家不僅不沾邊,她之所以能以工人子女的身份進岩大,也是沾了何秀月家的光。
所以她才做什麼事都打著何秀月的名義,因為她自己的身份和大家沒什麼不同,都隻是稍微有點家底的普通人而已。
既然是普通人,又哪有經濟實力經常去國營飯店吃飯呢?
何家幫她拿到工農兵學員的名額已經是仁至義儘,總不能連他的吃穿用度和生活費都包了,那不成了冤大頭了?
而何霞也是記恨這一點,才會明麵上好像一直在維護何秀月,暗地裡卻在敗壞她的名聲。
就像曾經的程英一樣。
何秀月覺得何霞這麼說不太好,但兩人之前因為扔雲歲歲東西的事爭執了一番,現在正處於誰也不搭理誰的階段。
而且她本來也不愛多管閒事,隻是皺了皺眉,但沒說什麼。
韓愛華卻瞪起了眼,“你咋說話呢?現在都是啥時代了,還一口一個丫鬟小姐呢,不知道以為你是封建地主呢!”
何霞一怕何秀月,二怕雲歲歲,彆人她卻是不怕的。
聽到韓愛華的話,她當即從床上跳起來,尖聲道“我說的不對嗎?瞧你們那沒見過世麵的樣子!不就是幾片肉,就能把你們都收買了,小心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錢!”
“幾片肉也比你一毛不拔強,你說的倒是義正言辭,怎麼不見你有什麼好東西跟大家分享?”
韓愛華翻了個白眼,“有些人呢,一天不找事就難受,自己還一屁股亂七八糟的事呢,還非想讓彆人也不痛快!”
何霞一雙不大的眼睛瞪得溜圓,顯然是氣得夠嗆,偏偏她又無力反駁。
分享好東西,那也得有才行!
她要是像何秀月那樣的家庭,或者像雲歲歲那麼有錢,壓根不在乎這仨瓜倆棗,隨便施舍點出去攢攢人緣也不是不行,就當打發叫花子了。
可她不是。
不僅不是,甚至她的條件遠遠不如這兩人,連上學的錢和票都是父母掏空了家底,母親還回去跟娘家借了不少。
彆說去國營飯店了,就算是在學校食堂,她都得省著點吃。
越想越覺得命運不公,何霞胸膛快速起伏,然後哇地一聲,嚎啕大哭起來。
這一出把整個寢室的人都驚呆了,韓愛華甚至都開始懷疑是不是自己說的太過分了。
魏小燕正好端著在燒水房加熱好的飯盒回來,看到何霞哭得這麼慘,滿臉懵逼地問“咋了,這是給豬哭喪呢?”
冷不丁聽到她角度清奇的問題,大家又是一愣,唯有雲歲歲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像是連鎖反應,她這一笑,其他人也跟著笑了,就連何秀月也沒忍住,嘴角抽動眼睛也彎了起來。
更襯得哭天抹地的何霞像個小醜。
她淚眼朦朧地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隻覺得無地自容,哇哇哭著跑了出去。
在學校裡還是很安全的,其他室友便也沒當回事,紛紛圍到魏小燕身邊,“小燕,熱好了嗎?咱們快吃吧,彆一會兒又涼了!”
學校裡雖然也有鍋爐房和暖氣片,但肯定不像幾十年後製熱效果那麼好。
而且鍋爐房也不是全天都燃著,煤多貴啊,隻有上午和晚上睡覺前才會燒一陣。
宿舍的溫度嘛,隻能說凍不死人,剛出鍋的菜放一會兒肯定要涼的。